第四百七十三章 心虛、心驚、心定(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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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樘看向燕王,笑了一笑:“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還追到家裡來了?”
燕王扛著一張僵硬的臉,扯起嘴角,擠出三個字:“出事了。”
他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以免吐出來。
“哦?”張旭樘無法確定燕王嘴裡的出事是大事還是小事,畢竟燕王如今是驚弓之鳥,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彷徨許久。
“狗給零牽著,”他對小衛道,“搬把椅子來給燕王坐。”
燕王很不想坐在這裡,因為血腥味已經燻的他頭腦發脹,七竅失靈,恨不能退回到李俊身邊去,然而此時此刻,已經沒了退路,只能看著小衛把狗給了那個半大的孩子,自己跑去搬椅子。
椅子搬過來,和張旭樘所坐的太師椅並肩放著,燕王一步步走過來,走到張旭樘身邊,費勁力氣才讓自己的屁股挨住了板凳。
這一坐下,他才發現張旭樘這個位置選的很妙。
這個地方正對著刑場,離的不遠不近,正好可以看到半大小子的動作,而血在地上不斷流淌,淌成了一片湖,裡面的人彷彿是漂浮在血上。
而且可以看到受刑人的面目,極力的扭曲、痛不欲生、絕望。
燕王垂下眼睛,不想再看。
他甚至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他不想和張旭樘並肩而坐,這血腥氣讓他如墜深淵。
“繼續,”張旭樘摟抱著張子厚,隨口吩咐,轉而看向燕王,“什麼事?”
隱去大相國寺不提,燕王硬著頭皮開始述說今日李俊對他的拉攏,他說的很慢,字斟句酌,儘可能的把自己和李俊那一幫子人劃清界限。
說完之後,他強自鎮定的吐出一口長氣,隨後又在刺鼻的氣味中慢慢呼吸。
他沒有放鬆,還在等著張旭樘的羞辱和大發雷霆,或者是把他扔到血泊裡去也劃兩刀。
自從張瑞死後,張旭樘沒了約束,就像一條叨住了他的毒蛇,惡毒和狠厲沒少在他身上施展。
張旭樘目光落在他身上,沒有再移開,目光銳利,一點點剖開他的皮肉,窺見了裡面的五臟六腑。
他鬆開張子厚,把張子厚從懷抱里拉扯出去,放到地上,欠身靠近燕王,伸出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為什麼要回頭去見李俊?”
燕王的鼻尖頓時多了一股百花香片的香氣,混合著血氣,實在是令人作嘔。
他心虛心驚,不敢多言,只低垂著頭道:“我想從他嘴裡多套一些東西出來。”
這一句話也許能瞞過別人,但是瞞不過張旭樘。
張旭樘從幼年兇惡到青年,二十幾年如一日的折磨人、琢磨人,燕王一舉一動都別想瞞過他,因此燕王一開口,他就嗅出了微妙的不對。
“不對,”他用力一按燕王的肩膀,“你接到信和賬本頁子,不會掉頭,應該會第一時間來見我,你心裡有鬼,所以回頭了。”
燕王惶恐的厲害,支支吾吾就要否認,哪知道張旭樘忽然站起來,猛地一腳踹翻了自己的凳子。
“糊塗!”
他無需燕王的回答,就知道燕王是和他離了心,否則燕王不會回頭去見李俊。
甚至有可能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私下見面。
他冷眼看著戰戰兢兢的燕王,惡狠狠開罵。
“論親疏,我們是一家人,你娘是我姑母,李俊那一幫人跟你親到哪裡去了?論功勞,我殫精竭慮為你謀劃,沒有我,你早就讓晉王那隻狐狸吃的渣滓都不剩,李俊那一幫人給過你一兩銀子?”
他面孔鐵青,雙目火紅,在刀光和血氣之中猙獰著一張臉:“就算是一條狗!也養親了!你竟然糊塗到了要背叛自己的外家!糊塗!混賬!”
罵過之後,還是不解恨,他端起身邊的茶杯,就要往燕王腦袋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