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應傾半熟鵝黃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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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刺目的光射了進來,讓杜瀾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外面已經天亮,而張旭樘帶著人手,逆光而下。
木板放下,地牢再次只剩下一點燈火,張旭樘的面孔在燈火之下顯得異常蒼白。
“我本來不打算見你,可是聽說你的嘴很硬,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宋繪月在哪裡,我只好親自來。”
“呸!”杜瀾言簡意賅。
張旭樘寬容大度的一笑:“晉王出入,總愛帶著你們這些狗腿子,宋繪月來了,你們王爺不可能不去見面,只要見面,你就會知道,你不說也沒有關係,我慢慢折磨你,折磨到死,你要是還不願意說,我就再抓一個你的兄弟來,如法炮製。”
他走近兩步,俯身道:“你不願意背叛主子,可宋繪月也不是你的主子啊。”
杜瀾想要冷笑,可笑不出來——他承認自己是怕了,怕死,怕疼,怕張旭樘,張旭樘細長的眼睛裡所冒出來的光,是地獄中的光。
他只能沉默以對。
張旭樘見他還是不肯說話,便思索著道:“不知道你身上的骨頭有沒有你的嘴這麼硬。”
說完,他揚起手,對著陰暗處一招手:“銅鶴,好狗狗,你來辦,辦好了給你甜一甜嘴。”
銅鶴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沒有任何情緒,眼睛如同兩塊墓碑,走到杜瀾身邊,伸出手,捏住他一根手指,往後一掰。
杜瀾猛地抽搐,嘴裡嗚咽一聲,手指便以奇怪的姿勢扭曲在他手上。
張旭樘往後退,站在牆邊欣賞銅鶴的傑作,一個人身上有多少根骨頭他不清楚,但是想必一根根折斷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他站了一會兒,就坐下了。
他看著杜瀾在地上掙扎扭動,一口氣哽在喉嚨裡,連慘叫聲都沒有。
“宋繪月在哪裡?”
杜瀾趴在地上,面無人色,汗出如漿,眼睛裡血絲遍佈,瞪著張旭樘,一個字都不往外吐露。
銅鶴掰斷了他最後一根手指頭,十個手指形狀各異的扭曲著,之後銅鶴的手捏上了他而手腕。
“咔嚓”一聲,右手手腕就此折斷,整個手掌都只有一層皮連著,軟綿綿垂在下方。
杜瀾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慘叫過後,他緩過一口氣,看向張旭樘。
未等他冷笑亦或是唾罵,銅鶴已經將他另外一隻手摺斷。
這回他的慘叫聲愈發劇烈,面孔扭曲到變形,牙齒在嘴唇上咬出血印,掙扎著抬起頭,他看到張旭樘動了動嘴,似乎是在問他:“宋繪月在哪裡?”
他不知道大娘子在哪裡。
很可能連八爺都不知道大娘子已經回到京都。
他緊緊閉上眼睛,疼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連哼都哼不出來,他知道自己這回是死定了,在逐漸模糊的意識中,他腦子裡不由自主想起了過去。
過去不好,不想也罷,但是到了王府之後都是好的,可以盡情地想,尤其是想遊松——遊松大哥哥似的管著他,愛著他。
想完遊松,他還想喝點酒。
一口就好,他這輩子就是愛酒,自從在潭州誤事之後,只在逢年過節喝上過兩三杯。
應傾半熟鵝黃酒,照見新晴水碧天。
“酒。”他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