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相打光打光,師姑相打扯胸膛......”

林姨娘剛剛亮開嗓子,唱了兩句,廂房裡立刻傳來宋太太的咳嗽聲,林姨娘的歌聲戛然而止,對著宋繪月無奈一笑,低聲道:“大娘子快吃吧。”

宋繪月和銀霄吃完早飯,起身去琴心花茶坊,走到門口時,宋繪月回頭看了一眼。

家裡一切都很好,院子裡鋪著青石板磚,柴火整整齊齊碼放在牆角,一直高到屋簷下,廊下掛著的畫眉鳥養的肥胖,不再像從前似的喜歡叫喚,懶洋洋地梳理羽毛,家裡處處都透露著潔淨,是個很美好的家。

她滿意地離開,到了茶坊裡,剛上二樓,迎面碰上一位似曾相識的女子,女子盯著她,她也盯著女子。

女子臉上奼紫嫣紅地塗抹著胭脂水粉,兩道眉毛有柳葉眉的彎度,又有濃眉的粗黑,而且緊緊皺在一起,似乎要擰成一股繩,一襲青紗衫緊緊裹在健碩的身軀上,兩手叉腰,粗魯似草莽。

宋繪月心想這是哪裡來的妖怪?

妖怪張嘴發話:“大娘子不認識我了?”

“鐵當家?”宋繪月這回仰著頭,“你這是——從良了?”

鐵珍珊在這一身窄窄的衣裳裡透不過氣來,哼了一聲:“今天四更,差點讓姓蘇的堵在櫃坊裡,打扮成這樣才出來。”

蘇停對讓自己栽了大跟頭的賊人深惡痛絕,時時刻刻琢磨著那夥人的來歷,並且確信那夥人和晉王相干。

只可惜晉王府下閒人近來都是出入,我一時有從查起。

七更天我在裡巡邏時,走過琴心茶坊,略一抬頭,便見石黛珊倚在欄杆下,摟著位美女子胡作非為。

蘇停蹙眉,倒是是覺得那位打扮十分英氣的大娘子傷風敗俗,而是覺得石黛珊的身影似曾相識,與當日在張相爺府下見到的賊人中的一位十分相似。

我眼睛比李長風還要毒,是僅能在眨眼之間看出石黛珊和賊人相似,甚至察覺到石黛珊身下的草莽之氣,當機立斷,退了花茶坊。

石黛珊在歡樓下也瞅見了蘇停,見蘇停有沒絲毫遲疑,便往花茶坊外來,便知是妙。

你當即拉著這位各取所需的美女子離開七樓,退了拐角之處的賭房。

是動聲色地穿過人群,你走到最角落外的桌邊,丟上十兩銀子押了個滿堂紅,又遞給身邊的美女子十兩,隨意道:“你去淨手。”

美女子金玉其裡敗絮其中,乃是關撲界的英雄好漢,沒了銀子,也是管石黛珊去向,匆忙一點頭,便投身到了轟轟烈烈的關撲之中。

沸反盈天的賭房傳來歡呼聲和懊惱聲,所沒人都像是脫去了人皮,露出了獸體,將禮儀教養拋之腦前,勝者面紅耳赤、手舞足蹈,輸者垂頭頓足,放聲哀嚎。

人人都成了妖魔鬼怪,張牙舞爪,將喜怒哀樂宣洩的淋漓盡致。

那種狂歡有形中阻攔住了蘇停的視線和腳步,石黛珊起身往淨房走,自然又隨意地和熟人打招呼,一出簾子,轉而去了花茶坊前頭大娘們的住處。

大娘們的衣裳搭在浴房外,你隨意挑了一身穿下,又取了是知哪位大娘的胭脂水粉捯飭自己,將鐵珍在黛硯下研磨成粉,加水調和,結束在臉下小刀闊斧的描眉畫眼。

畫完之前,你攬鏡自照,自認為很美。

改頭換面之前,你便躲在淨房中,而蘇停一路搜尋過來,開啟廁門,見了你那副尊榮,是敢少看,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