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動的同時,他們還悄悄去看晉王的臉色。

晉王面色如常,並不覺得燕王的目光能剜下自己的一塊肉,他依舊是自在的半坐半躺,身後是一個碩大的木架銅腔地火爐,裡面慢慢燃著炭墼,讓晉王在溫暖之餘,多了一份懶意。

他懶散的姿態越發讓燕王憤怒,燕王聽到十萬匹織金錦付之一炬後,便站起來,走到晉王身前,居高臨下的一掃,冷笑道:“李壽明,一定是你,你好手段。”

晉王身體分毫未動,還是那個慵懶的樣子,只是桃花眼眯了起來,笑容也從臉上消失,眉眼的線條在燈火下忽然變得凌厲,目光冷,聲音也帶著冰碴子。

“老二,你叫我什麼?”

燕王情急之下,叫了晉王的名字,他不是太子,也不是兄長,晉王又有封號,乾坤亦是未定,是不能直呼晉王姓名的。

就連晉王,也只是稱他一聲老二,從未叫過他的名字。

燕王方才一時口快,此時在晉王如刀的目光下,已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然而知道了也是滿不在乎。

叫了又如何?

“我叫你李壽明!你利用細作反咬我一口,還燒了我的東西,難道你以為一把火就能把我燒窮?幾個細作就能讓我失敗,你也想的太天真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晉王聽著,等他說完之後,對他說的細作之類一概不論,只道:“燕王目無尊長,對待長兄尚且如此,對待兩個兄弟更是可想而知,你的老師也是大儒,難道就教了你這些東西?”

隨後他站起來,一步上前,逼近燕王,隆重的朝服和他完美無暇的儀態,讓燕王十分不適,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晉王卻是再次逼近一步,盯著燕王的臉,不放過他任何情緒,聲音低沉:“口口聲聲呼我姓名,莫非你是想擅自稱殿下?”

太子才能稱殿下,他們撐死了,也只是個王爺。

“胡說!”燕王急怒之下,有些亂了章法,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看了一眼兩個郡王,“他們兩個也在這裡看著聽著,我什麼時候要擅自稱殿下,我不過是質問你為什麼要害我!”

晉王看向兩個小的。

兩個小的已經縮的不能再縮,然而在晉王的目光下,他們依舊是極力的瑟縮了一下,表示自己十分害怕。

後宮日子艱難,一句話說錯,帶給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

好在晉王並沒有為難他們,甚至沒有去問他們聽到了什麼,只是轉頭看向燕王:“老二,我害你什麼了?”

燕王怒道:“織金錦!你燒了我的織金錦!”

晉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哪裡來的織金錦?”

“我……”燕王張著嘴,很快就把嘴緊緊閉上,滿腔怒火無處可去,反倒是把自己給燒傷了。

織金錦是蘇州織造署送來的,沒有入國庫,也沒有入內庫,是送給燕王和張家的孝心。

他不說,晉王卻要說,並且越逼越近,聲音越來越沉:“老二,你得時刻記著,天下雖然姓李,但是姓的還是阿爹的那個李,織造署也是朝廷的織造署。”

說過之後,他退後一步,不再步步緊逼,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剛才說我燒了你的織金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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