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找哪一個,都不能讓他把人從知府衙門帶出去。

他站起來,做了最後的吩咐:“叫上四位當家,還有你手下沒有安排的人手,都去牢門外等,大娘子若是由別的衙門提走,直接出手搶人,再從碼頭離開潭州。”

“王爺!”謝川猛地站了起來。

他們手裡只有這麼多人,這些人一旦出去,就會上海捕文書,要麼四海為家,要麼去做江賊,就是不可能再回來效命。

沒了人手,他們就不得不韜光養晦,在京都沉寂下去。

晉王知道他的想法,一字一句道:“未雨綢繆罷了,若是真到這一步,再謀兵權便是。”

謝川知道無法再說動晉王,也不含糊,和遊松一同出去辦事,同時希望前面的計謀能奏效,不必走到這一步。

竇曲山在府衙裡同樣坐立難安。

抓的都是晉王的人,打的全是晉王的臉,他這一條腿還沒上晉王的船,就已經要下來了。

審是要審的,可他不知道怎麼審,才能平息事態,保全茶坊。

就在他五內俱焚時,倪鵬來了。

倪鵬是他千里迢迢從潭州挖來,聽聞朱廣利得知倪鵬要走,當即痛哭一場,又想盡辦法挽留倪鵬,挽留未果,又哭一場,送走倪鵬時,在碼頭上更是當眾痛哭,因為過於失態,還捱了朱夫人一個嘴巴子。

因此竇曲山對倪鵬充滿期待,幾次相請,倪鵬都推說想和妻女在京都過了年再談公事。

沒想到此時卻不請自來,竇曲山心知是為了茶坊而來。

看來宋大娘子並未說謊,倪鵬確實是晉王的人。

倪鵬攜禮而來,帶的都是潭州土儀,筍子、乾巴肉,看著只是來和竇曲山敘敘閒話。

竇曲山迎出來,把倪鵬邀至後堂,分賓而坐,下人奉上熱茶,等人退去,他便提了茶坊一案:“師爺看如何是好?”

倪鵬道:“相公覺得該如何?”

竇曲山道:“我想拖著些時間,慢慢息事寧人。”

倪鵬笑道:“既然是朝會時告發的小報勾結夏國細作一事,今上勒令嚴查,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日後追究起來,相公您脫不了干係,萬萬不可如此。”

竇曲山也知道這辦法對自己不利,見倪鵬言語間都是對他的維護,並不因為晉王就讓他做出些犧牲,不由心中熨帖。

他暗想難怪朱廣利對倪鵬不捨,又問:“師爺有何高見?”

倪鵬道:“我與相公想的正好相反,不必息事寧人,反而鬧的越大越好,既然要嚴查,怎麼能只查一個茶坊,只封一家小報,京都中這麼多小報,品評時事,詆譭朝廷的何其多也,尤其是冶場爆炸一事,幾乎所有小報都抨擊了朝廷,通通的抓起來,好好審一審,看看他們是不是也和夏國細作私通了。”

竇曲山一拍大腿:“有理!”

把水攪渾,他們才好渾水摸魚,再者京都小報,背後各有其主,受此波及,自然有人去請上面的人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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