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伍姓商人死於天心之手後,周科就從鹽鐵換到了度支,之後一路高升,到如今已經是度支錢帛案判官。

度支的副使,皆出自錢帛案,而周科備受重用,再往上升,就是副使。

而當時的荊湖北路倉司齊蟠,在伍姓商人死後,同樣也離開了荊湖北路,到了富庶的廣東南路,可惜沒有周科的運氣,在今年的稅銀案子裡,他被撤職查辦,死在押解回京途中。

而當年的假犀象引,零零碎碎,一共發生過五起,分散在天南地北,如果不是謝川常年的收集提刑司發在邸報上的各類案件,根本不可能聯絡到一起。

伍姓商人死後,就再也沒出過假犀象引的案子。

“我和我阿爹算了一下,”謝舟喝了口茶,“五起案子,一起十五萬兩,一共是七十五萬兩,應該是由周科起頭,發引到這五路,由伍姓商人和倉司談,這五個地方應該也是經過了周科的選擇,都是貪婪之輩,一拍即合,做下了五起案子,至於分贓,應該是周科佔了大頭,不然他沒有銀子往上疏通,步步高昇,如果不是天心怒殺伍姓商人,他們這筆買賣也許沒有這麼快收手。”

他的推敲合情合理,找不到一絲錯漏之處,四個江賊面面相覷,想不到當官的能比他們做賊的還黑。

而且是兵不血刃,就殺人全家,奪人錢財。

完事後,滴血不沾身,各個都能全身而退,犀象引還能物歸原處,不驚動任何人。

半晌後,鐵珍珊感慨:“不愧是能考取功名的讀書人,這麼聰明,換了我,就是把我腦袋想破,都想不出這樣斂財的辦法。”

白魚道:“要不怎麼都說聰明人都在朝廷裡呢,蠢人就只能當賊了,老童,你這是什麼表情?”

童鵬的神情比天心還要沉痛,他低聲道:“我好後悔,不該上這條大賊船,我怕啊。”

上了晉王這條船,在朝廷裡爭鬥,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不如做江賊,死的明明白白。

鐵珍珊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怎麼上船的?”

他們是技不如人,讓晉王給抓到潭州,嚇得屁滾尿流,當時別說是晉王拉他們上船,就是晉王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他們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鐵珍珊看向謝舟:“接下來怎麼做?我看和那個沒牙的……”

她一時想不起陳志剛的姓名:“就是之前是大官,後來去畫畫了的那個,把這個姓周的也丟到無憂洞裡面去,拔了他的牙。”

天心搖頭:“不好,我今天晚上就去他家,把他殺了。”

“你去吧,”鐵珍珊直笑,“等禁軍走了,我會去給你收屍的。”

她雖然只和禁軍打過那麼一兩次照面,但是禁軍的狠辣和敏銳,給她留下了些許陰影,讓她在京都胡鬧之時,也不敢放肆。

謝舟看向宋繪月:“月姐兒,我爹說聽你的,不過我有一個法子,就是把其他四家的遺孤找一找,弄到京都來敲鼓申冤,把案子翻過來。”

宋繪月擺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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