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張旭樘惜命,身上穿著鎖子甲,那箭頭雖然插進心口,但也僅此而已,離那要害之處還有兩指的距離。

箭一拔出來,張旭樘就在劇痛中醒了過來,見到張旭靈,第一句便是:“姓宋的在哪裡?”

張旭靈道:“你這裡治傷要緊,我沒空和他們周旋,放他們走了。”

聽了這話,張旭樘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大哥,目光彷彿有毒似的,要把張旭靈生吞活剝。

他費盡力氣招了招手,待張旭靈靠近他,毫不猶豫就是一個耳光。

耳光雖小,恨意卻極重:“廢物!放虎歸山!”

張旭靈捱了他這輕飄飄的一下,不惱不怒,因為從張旭樘懂事起,他就捱了不少小老二的毛巴掌,眼下不過是巴掌大了些,力道卻還是沒有變化。

甚至因為重傷,力氣還變小了,這一巴掌,不值一提。

就在張旭靈以為自己要挨一頓好罵之時,張旭樘忽然道:“老衛,親自去河東路,吩咐知府……”

張旭靈見他為了張家殫精竭慮,便嘆息一聲:“老二,你歇著吧,傷的不輕,養不好也是要命的。”

話剛說完,張旭樘就昏死過去,臉上一丁點血色都沒剩下。

“老二?老二!”

張旭靈嚇得都快麻木,趕緊吩咐船快走,務必在天亮之前趕回去。

而宋繪月三人上了張家放下的小船,到了新沽碼頭便下船去休整,第一件事就是要處理各自的傷口。

在他們休整之時,老衛也到了河東路蔡知府處,將張家意思傳到,一口水都不曾喝,便又離去了。

蔡知府聽了張家傳信,思慮再三,帶著禮去了王知州府上。

“知州相公,您看此事如何解決為好?”

王知州乃是張相爺門下弟子,聽了蔡知府轉達之意,轉動手中佛珠,沉思片刻:“冶場死了這麼多人,一旦報上去,不止是厲判官前途盡毀,我們全都得下馬,你可還記得郴州冶場爆炸,死了一百多人的事,整個荊湖南路可都換了一遍血,既然你來找我,我就和你明說,晉王死了最好,要是沒死……就讓他走不出河東路。”

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卻說的十分平常,對晉王這龍子並不放在心上。

已經走到這條路上,就不能前怕狼後怕虎,要想在爭鬥傾軋中保住自己的位置,就得送上投名狀

蔡知府騎虎難下,戰戰兢兢道:“是,那下官就聽從安排了。”

王知州笑道:“這麼惶恐做什麼,二爺既然派人找你,就是看的起你,這件事辦好了,往後輝煌騰達,不要忘了我才是。”

蔡知府苦笑一聲:“要做這麼大的事,就要人手,下官先去張羅些心腹之人,方便行事。”

王知州擺手:“要什麼心腹之人,我去羅帥司那裡走一趟,讓他戒嚴河東路,一應可疑之人格殺勿論便是,殺的是誰,還不是你我一張嘴的事。”

他喝了口茶,隨意道:“再說,晉王不是已經死在冶場了嗎?”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