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宮所知,懿安侯齊疏言的雙胞胎妹妹永寧郡主齊疏寧,在其六歲時就突發疾病夭折了。”夜姝凰眸色清涼,語氣微冷:“如今三王子卻說出此番話,未免太荒唐了些。”

葉棠以為夜姝凰不信,忙道:“臣句句屬實,實在不敢欺瞞殿下。”頓了頓,又補充道:“若是殿下不信,可以親自去問紫珠姑娘。”

“如今紫珠被關在你們北境王宮,你讓殿下怎麼去問?”藍珍簡直被氣笑了。

葉棠很委屈:“這位姑娘不要激動,我這不是怕殿下不信我麼。”

夜姝凰斂了眼中情緒,看著葉棠:“這件事,本宮暫且相信三王子。”

“想來,三王子也知道本宮此番來這的原因。三王子還未告訴本宮,北境王私自關押懿安侯的緣由,莫非真如父皇若說,北境亦是有了謀逆之心?”

葉棠沉默,這次沒有立刻辯駁,許久,他才緩緩抬頭,神色凝重,語氣認真:“殿下為何會一口篤定是北境王室有謀逆之心,而不是懿安侯府有了異心,父王關押懿安侯實乃無奈之舉?”

“天家何故就對懿安侯府如此偏愛?”

這句話,已經帶了些質問了。

不過夜姝凰並不在意,她看著葉棠,能看清楚他眼睛裡的疑惑。

“你問本宮,天家為何對懿安侯府如此偏愛。那本宮不妨問問三王子,北境王室為一己私利,數次叛亂,擾得北境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時,是誰在背後收拾爛攤子?懿安侯府為著北境之事勞心費力之時,你王室的人又在做什麼?”

“北境王室立身本就不正,三王子,你有何臉面來質問本宮,為何天家偏愛懿安侯府?”夜姝凰淡淡一笑,卻是諷刺。

夜姝凰其實對懿安侯府並不是特別瞭解,來這裡之前,她只是聽西武帝提了幾句。

可就那麼幾句,就讓她對這個北境懿安侯府起了欽佩之心。

西武帝說,在這西武的朝堂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帝王,可獨獨有兩個人不會。

一是鎮西王,另一個便是北境懿安侯。

女子立世本就艱難,可歷代懿安侯皆為女子,用柔弱的女兒身撐起了魚龍混雜的北境之地。

葉棠被說的臉色一陣灰白,直到此刻,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天家信任懿安侯府遠勝於王室。

懿安侯齊疏言,一介女子,遭受非人折磨,幾乎不成人形,卻始終不肯背叛天家,不願與北境王狼狽為奸。

他當時便在想,她都這麼痛苦了,怎麼不一死了之,既能讓自己解放,又成全了她的一腔忠君之心。

當他偷潛入地牢給她送了一瓶由孔雀丹泡成的紅顏醉時,她拒絕了。

葉棠想,他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齊疏言提起天家和長樂公主時,眼中所散發出的灼灼星光:“殿下曾告訴過我,死是最容易的,活卻是很難,但也只有活下去,才會有希望。我也相信,我的困境只是一時的,絕不能就如此輕易地放棄。”

齊疏言的信任沒有被辜負,天家果然派了長樂公主來了。

那麼,北境王的死期便也快到了。

“三王子,北境王在找死,可你的膽子也不小啊。”夜姝凰輕笑一聲,話鋒一轉,語氣冰冷如霜。

她看向葉棠,眼睛裡迸發出幾分危險眸光:“三王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本宮?”

心裡“疙瘩”一聲,葉棠有些惶恐地看向夜姝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