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外傳來三聲叩頭之響,而後從門縫中鑽出些許白煙。邱凜凜與陸威風聞著,好像是紙錢香燭的味道。

陸威風與邱凜凜速而揭開房門,陸威風一記長劍,倏忽落於來人脖頸。來人緩緩抬頭……是王崇山?

“是你?真的是你殺了表小姐?”邱凜凜露出一臉不可置信。他為什麼要殺那位表小姐,他們不是親人嗎?

王崇山微愣,恍惚失神,許久才回過氣兒來。這是局?

“你這人模人樣的,嘖嘖,實在是看不出來啊。”陸威風輕輕搖首。世間有千萬種禽獸,其中有一種,叫衣冠禽獸。

“你們在說什麼?我只是來祭拜我姨侄女。”王崇山拒不承認是自己殺的人。

“早不祭拜,晚不祭拜。非得在今天?還不多不少恰好磕了三個響頭?我尋思今日也不是那表小姐的頭七啊,你還燒了這許多些紙。”

門前兩柄白燭,燃著橙紅火光,白燭之間的金色紙錢緩緩被火燒成焦灰,發出香火奇味。陸威風抬腳將門前燃火踩滅,手中木劍若有似無地摩挲著王崇山的脖頸,在他的脖子上留下道道血痕。

陸威風彷彿在說,不要看這只是一柄木劍,它卻鋒利得很,若他想要用這木劍傷人,簡直易如反掌。

“抓到兇手啦!”邱凜凜一聲大喊,將周遭之人盡數引來,包括王默奇。

王默奇走至偏院,便瞧見陸威風正用木劍架著他父親的脖子。

“你做什麼?”王默奇跑到陸威風跟前,扼住了他的手腕,暗下用力,想使陸威風將木劍放下。

陸威風的胳膊卻是巍然不動,完全不受王默奇的影響。

“說是抓到兇手了,結果你們抓了我爹?”王默奇只覺荒唐。

邱凜凜指了指一旁的白燭與紙錢。“這些東西是物證,我們是人證。如果他不是兇手,便不可能心虛來此叩三個響頭。”

王默奇聞言,如夢方醒。

“這是你們做的局?我說呢,我表妹明明是被白猿精殺死的,怎麼突然就化成惡鬼,尋求解冤,反成我王家藏兇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王默奇漸而憤怒,那一雙眸中的火,就似要將邱凜凜燒化。

“你不要不講理好不好,如果你爹心中無鬼,又怎會出現在此處?之前你家表小姐殞命,處處是疑點,你都視而不見,我看你就不是真心要讓你表妹安然入葬的。”邱凜凜實在是叫不醒裝睡的人。

“就算殺我表妹的不是白猿精,也斷不可能是我爹,我爹根本就沒有殺機。”王默奇終退了一步。

“你兒子說你沒有殺機誒,你要不要好好說說你的殺機是什麼?”陸威風居高臨下,看著此刻還跪在地上的王崇山。

兩根白燭之上,零火搖曳,在暗夜中飄搖兩點,一陣風吹來,竟是讓這脆弱的焰火驀然湮滅。

“我說了,我沒有殺人。”王崇山不動如山,神情淡然。

此刻,段庭之從府外而來,他手上還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那男子正是他們當初在破廟外見到的那位。

“就算你沒有殺柔兒表小姐,殺了人家親女,總也是不可辯駁的事實。”段庭之長嘆一聲,沉悶說道。

王默奇見段庭之找了個奇怪的人進府,還一來便指控他父親殺人,不由心下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