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辛苦您了,背井離鄉,隻身在這深似海的皇宮中備受煎熬。放心,您很快就能回家了。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助空嶙脫離苦海。”秦布語說話時的底氣很足,這就是他作為世子的自信。

“寒王終於要動身了?”李官眉峰露喜,雙手不自覺地伸出來扶住秦布語的胳膊。

秦布語見他這般激動,有些莫名的心疼,“對,一切準備就緒,只待時機。”

李官激動不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等了太久太久了,不僅僅是他,空嶙的所有子民都在等待援救。

“我這就將近幾年的變數與你們仔細說說。”李官張羅著那三人坐下,隨即便開始講述近幾年的空嶙之變。

……

“你怎麼會有這玉佩?!是上官紜給你的?”安康指著那塊兒玉佩面露驚愕。

田之諾搖了搖頭,回答:“是我的母親田雅言留給我的。在母親日記中,您是個寧死不屈之人,所以您一定不會向妖物低頭。”

聽聞這個名字,安康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再瞧著田之諾的容顏確實神似那位故友,心中有喜悅也有震驚。

“雅言……她有女兒了?她……她近來可好?”安康想站起來走近仔細看一看那丫頭,可惜自己的雙腿動彈不了。

田之諾注意到安康行動不便,心頭一驚,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其實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她當初將我留給阿公阿婆後就隻身離開了,我想找到她。本以為前輩您會知道她在何處,如今看來,您並不知情。”田之諾抱有期待的那顆心又一次隕落了。

提到此處,安康羞愧的垂下了頭,自責和愧疚從心底蔓延而來,心中有不痛快,看著那雙形同擺設的雙腿,無奈的捶打著。

尉遲誠見他的情緒突然失控,當即上前攔住安康的上手,阻止他繼續擊打。

安康抽泣了兩聲,“我的確不知雅言所蹤,不只是她,其他的幾個隊友們如今所在何處我都不知情,你們也看到了,我的雙腿已廢,只能躲在這一處不見光日的地方虛度光陰……”

田之諾很清楚的記得,在母親的日記中有著重誇讚這位情緒失控的前輩,他猶如正午暖陽般的存在,俠肝義膽,不懼危險。究竟是經歷了什麼變故,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前輩,雖然可能會讓您重新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我還是好奇,是誰把您的雙腿弄成這般模樣的?妖物嗎?”鄒斛很好奇這位英雄經歷過什麼。

安康的確不想再提起,但他不得不承認,每每午夜,噩夢驚擾,那一幕幕痛徹心扉的畫面根本揮之不去,就像是毒蟲一般侵蝕著他的大腦和內心。

“不是妖……是我自己。”這個回答確實令人震驚。

“什麼?”尉遲誠面露驚愕。

安康嘆了口氣,有些話他確實憋得太久了,如今有人願意聽,他自然要發洩發洩的……

“當年我們壹隊立誓殺死妖王,設計了很多計劃,整個團隊當中,我是最支援雅言的……可萬萬沒想到我竟背叛了她……”安康垂眸哽咽著,強忍著那汪眼淚,“我的獵妖術是劍法……我總覺得對抗妖王需要更大的力量,於是我就日日練劍不停歇,甚至自己研究出一套新的劍法,就快要成功之時,我突然發現我的精神出了一些問題,每到練劍之時總會不受控的去攻擊別人……”

說到這裡,安康臉色變得慘白,可見他對於當初的那件災難有多麼怵怕。

“起初我瞞著他們沒告訴,我覺得這是突破極限的必經之路,也就沒在意。可就在劍法練成的那一天我徹底不受控的走火入魔了……我險些傷害了我最在乎的那個人……不過好在我及時割斷了自己的腳腕,才沒釀成大禍……”

這段故事,田之諾是不知道的。

“後來我因雙腳腕部嚴重受損,永遠也站不起來了。我變得暴怒無常,自知無法再繼續練劍,甚至是殺妖王,後來主動退出了壹隊。我就是繼上官紜之後第二個離開的人。不過,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或許都認為我是因為要留在空嶙守護家人才退出的……”

“她是誰?”田之諾猜測這個“她”不是她阿孃,畢竟在日記本種沒有關於這段經歷的描述。

“秋溫素……”安康一提起她的名字便覺得心痛,是他辜負了她。

田之諾抿了抿唇,這位前輩也是母親的隊友。

“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安康始終垂著腦袋,他非常自責,正要繼續講述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吵嚷聲。

聽故事的那三人頓時回頭看向殿門,外面好像圍來了很多人,嘈雜的很。

“什麼情況?”鄒斛趕緊躲到田之諾身後去。

安康也變了臉色,他這謙和殿平日裡連個蒼蠅都不路過,今夜怎麼這麼熱鬧?

“自斷雙腳之後,妖物知道我已是廢人,從未分過多餘妖物來我這邊,今日這是什麼意思?”安康打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瑾的聲音。”田之諾很容易就分辨出了,畢竟這隻妖物在她耳邊說過太多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