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已有五位真人羽化登仙了,若是不為他們塑像祭祀,豈不是顯得咱們全真弟子忒的不孝順?”

林清玄自從做了國師真君以後,信仰道家的百姓中多有為他塑像燒香的習慣,只皆因林清玄是蒙古大汗和大宋皇帝都承認的活神仙和老師,這等有大法力的真神仙,南北信眾無不在家中供奉燒香。

林清玄自然也知道這個事情,他甚至還想過是不是自己能利用這香火之力成仙成聖,只不過苦心琢磨許久卻是一無所獲,只能放棄。

此時郭志瑞說了要為自己等全真九子塑造金身像和另立神殿,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想起已經亡故的五位師哥師姐,就點點頭,道:“志瑞的主意不錯,不過我和你們李師叔還在塵世,為我們塑像一事可暫且擱置。

先將大殿修建好,之後再將丹陽真人、長真真人、玉陽真人、長生真人、清靜散人五位的金身塑像請上高臺,長春真人、廣寧真人與赤煉散人和我的等等再說吧。”

郭志瑞和陳靈雲、呂志堂等弟子忙躬身答應,然後林清玄心情大好,就隨手點撥了大較中露臉的十餘名弟子。

以林清玄如今的修為境界,不借助天演鏡也能隨意看出天下武學的優劣,更何況這些弟子又都是修煉的全真心法和武功,所以林清玄不過信手點撥,眾弟子都大有所獲,武功大進。

……

等到全真教大比大較結束後,本來是過了年,七派弟子和各個下院的院首觀主都要回去各地,可是因為今年中元節,大宋皇帝趙諽要來紫霄宮祭祀祖師,因此眾弟子們也都留在紫霄宮未走。

也幸好隨著全真教不斷發展壯大,紫霄宮也被擴建了數次,所以莫說數千名弟子,就是數萬名弟子也能住得下。

孫德生年紀越大越不喜歡熱鬧,在跟林清玄聊了半晌後就點了幾個道人收為弟子準備回去終南山,在終南重陽宮舊址搭建草廬,安心修道。

林清玄知道孫德生為人厚道,他當年跟隨重陽祖師在重陽宮修行道法,數十年裡無心功利,不練武功,如今年近八旬,早已諸事不掛於心,只想著回到故地找尋初心,也是想遠離喧囂好生修行的意思。

林清玄知道孫德生的意思,也就沒有阻攔,更制止了陳靈雲和郭志瑞想要派弟子去終南山重修重陽宮的意思。

“道門弟子,修行所在是這方天地,而不是某一個宮闕廟觀,重陽宮已是前塵往事,就不必再去修繕,便是咱們腳下的紫霄宮又能留存幾年?

我道門發揚光大後便是不要了這紫霄道宮又能如何?須知老君曰‘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佛經中‘應無所住而生其心’的諸多道理,不明真理焉能得真修?”

林清玄只是澹澹的一席話就為孫德生北去終南山的事情定了性。

說起來只是一個有道全真外出修行,終南山上自然也不必重修道宮了。

孫德生離開以後,親友再無一人,林清玄對紫霄宮和全真教也就一點牽掛都沒有了,所以過了年就回到了飛昇巖隱居起來。

十數日匆匆而過,轉眼到正月十四,這天晚上武當山上突然來兩個男子。

年長看著六十來歲,鬚髮斑白,但雍容華貴,器宇軒昂,尤其兩眼銳利似劍,顧盼間自有華貴氣度。

老人身穿道袍,身後跟著的是個三十多歲鬍鬚修剪的極其整齊的俊秀男子,這兩個男子長得有六七分相似,行走山路如履平地,不到半個時辰兩人就到了林清玄的草廬外。

那個俊秀男子上前一步到了老人身邊,低聲道:“父皇,師祖他老人家就在前面草廬隱居。”

那個老人眉梢一動,然後就帶著青年走到草廬前,撩起衣襬跪下,一邊叩首一邊說道:“弟子趙志言拜見老恩師!”

旁邊的俊秀男子也跪下叩首道:“孫兒趙熾拜見師祖爺爺。”

一陣清風拂來,趙希言和趙熾就聽到上方傳來了那個記憶深處的聲音:“孩兒們平身吧。”

趙熾起身就看到一個長鬚道人,正是當年教導過自己多日,傳授了許多高深武功的師祖清玄真君。

大宋兆光皇帝趙諽,也是全真教弟子趙志言,孺慕的望著身前這位依舊無比年輕的恩師,想起自己已經年近七旬,心中對長生的渴望也像把火一樣的燃燒了起來。

“師父,徒兒終於再次見到您了,徒弟我三十多年來總是思念恩師……”

趙諽淚流滿面的不斷叩首,林清玄雖然早已察覺出自己的這個徒弟不再如數十年前那樣單純,有了極深的城府和算計,表面雖然痛哭流涕,但是自己卻不能從他的內心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情感波動。

林清玄幽幽一嘆,趙諽竟然哭不下去了。

“起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