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五年,七月十四日。

朱標坐在福壽樓二樓的餐桌上,田九誠荀喜韓盧三人,整齊的跪在朱標的面前。

荀喜韓盧從朱標的口中聽到,朱標自稱自己是大明的皇太子朱標。

起初是不信的,畢竟皇太子在兩個多月前就已經薨了,當時不光轟動了整個大明朝,一個月前還爆出了皇太子在孝陵羽化登仙之事。

任憑荀喜和韓盧如何想,也絕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直到田九誠像二人解釋,荀喜和韓盧二人才相信,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吳念大哥,真的是從皇宮中出逃的皇太子。

等到二人確定後,便當即跪在了朱標面前,久久不敢動身,田九誠見二人都跪在地上,自己也不能免俗,便也跪在地上,向朱標表示恭敬。

朱標看著三人跪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自己原本的意思,只是要讓荀喜和韓盧知道,之後發生的事,自己可以解決而已。

現在三個人都跪在自己面前,搞得很是奇怪,讓朱標又想起了,自己當皇太子的那段歲月。

“都起來吧,你們三個跪我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的身份,又不是要你們行君臣之禮,若我那麼在意這些禮數,也不會從皇宮之中跑出來。”

田九誠三人聽到朱標的話,都覺得朱標說的話在理,便慢慢的站起身,但嘴上還是恭敬地說道:

“謝皇太子隆恩。”

朱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們不要這麼拘謹,嚮往常一樣就好,要不然不光我覺得奇怪,外人也會覺得,我的身份大有來頭。”

荀喜韓盧二人點了點頭,恭敬的站在一旁,心中卻十分動盪,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老闆,居然是從皇宮中逃出來的皇太子。

荀喜正欲開口詢問朱標為何從皇宮出逃之事,福壽樓的樓梯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片刻之後,三個年齡差距頗大的男子,身穿官服,出現在了朱標四人面前。

為首年約六十歲的男子,便是北平都指揮使陳亨,由於自己先入為主,把朱標四人當做了皇上派來調查北平的微服官員,自然不敢怠慢。

一見到朱標,便拱手行禮道:

“在下北平都指揮使陳亨,敢問四位郎君從何處而來?”

郭資此時年約三十出頭,見陳亨上前行禮,自己自然不能免俗,便拉著孟善一同向朱標四人行禮:

“在下北平左布政使郭資。”

“在下北平提刑按察使孟善。”

三司的負責人,上來就給朱標行禮,眼中還透漏出一副,實屬讓朱標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也沒透露自己的身份啊?

雖然這三人都在曾在應天府中見過自己,但皇太子已死,自己做皇太子之時,這三人便都在外地任職,與之接觸甚少,是絕不可能認出自己。

而這北平三司的負責人都是正二品的官職,雖然不比應天府裡的六部尚書,以及三大法司,但見到平民百姓也不止於此。

這三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見到自己跟見了祖宗似的,滿臉的諂媚?

朱標被這三人搞得有些發愣,田九誠荀喜韓盧三人就更不敢開口吱聲,場面一時之間陷入了尷尬。

陳亨和孟善都是武官調派到北平城的,遇到這種尷尬的場面,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唯有身為文官的郭資,見到場面如此,便急忙開口圓場:

“三位郎君可是從應天府而來?”

朱標點了點頭,反問道:

“我是從應天府來的。

燕王朱棣何在?

為何沒有隨你們同來?

叫來陳亨與孟善二人同來是為何?”

朱標的一連串發問,關乎郭資三人都吃了一驚,直呼皇子的名諱,在歷朝歷代都是大不敬,此人敢如此說,必定背景不簡單。

想到這,陳亨便大笑了起來,開口對朱標說道:

“四位郎君請稍安勿找,我們前來此地,是想問問應天府中皇宮的情況。”

朱標又是聽不懂陳亨的話了,自己到了福壽樓,又是吃霸王餐,又是出手傷人的,身上穿的也是粗麻衣裳,一副平民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