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又透露出來一個意思。

自從溫故有了這般奇異的能力之後,對於世間的神異之事又有了新的認知。

陵光君許多年前教了李尋悔棋的方式。而自己殺了唐明逸之後,七百里外的連州有了一系列的反應,這想必也是出自陵光君的手筆。

此時再看這少女的態度,便是明擺著要給自己補全錯漏的訊息。

如此看來,陵光君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但清楚哪些卻又是另一個問題。

從方才的對話中來看,陵光君也並非對此事瞭如指掌,只是知道個大概而已。甚至也只是知道唐明逸出了意外,卻也不能確定他已死了。

這也好,若自己的行為全然掌握在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手中,對她而言有害無益。

再來想陵光君如此行事的緣由,便也更清楚了。

她並不想要自己殺掉唐明逸。

那麼自己的重生是否會影響到她,又是如何影響的,這就是接下來的疑問,可這些必定無法從這少女口中得到答案。

溫故此時心情頗為複雜,既有她心中隱秘並非只能由自己獨自探索的欣慰,卻也有對陵光君態度和企圖的擔憂。

不過當下還是先把自己要問的問完。

“既然陵光君這般慷慨,我也不客氣了,我還有兩個疑惑,再找你尋個解答。”

少女對溫故的態度實在不解,但也想不透她的性子,只當是她要拖延。

不過成望舒自會把握時機,不需她來操心,便點頭:“你儘管問, 只是要快一些。”

溫故也不耽誤, 直接問道:“許仲彥的訊息是鄭統幫忙散的,他何時與陵光君有了聯絡?”

“他怎會有這樣的本事,是臨時託人輾轉送了個訊息到宮中,只不過他氣運恰當, 若不是二殿下這裡出了岔子, 也不會輪到用他。”

溫故又問:“什麼訊息?”

知夏誠懇對答:“那我便不知了。”

答案若能問出來固然好,問不出倒也沒什麼影響。溫故沒在這裡糾纏, 繼而又問下一個。

“第二個便是, 你們坐在這裡,卻沒驚動旁人, 想必是悄然進來的。我這不失居里面佈防嚴密, 是何處有了疏漏。”

這回成望舒倒先開口:“西南。”

溫故明顯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擺出一副尚有疑惑的模樣。

那少女見狀,只好補充道:“西南邊有個角門, 換防會有不到一盞茶工夫的空餘,旁人或許會觀察幾日才能知曉,但成望舒不用。”

借勢之劍便是如此,若想借勢,需先判明形勢,形勢無非天、地、人的因素,這便都在成望舒的天賦範疇之內了。

溫故想問的都已經問完, 當然也沒有說些“你們動手吧”之類的話,只是沉默以對。

少女見她不言, 便說道:“你若問完了,我們就做到了陵光君吩咐的第一件事, 她要我們對你言無不盡,我們也確實這般做了。”

溫故點頭以示認同:“還有呢?”

“還有就是,陵光君也要我們帶一句話給你。”少女也不等溫故發問, 直接說道, “陵光君說, 她十分可惜沒有機會能與你相見, 但有一言相贈,權當是送你離開的一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