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如今究竟如何?”溫故問了個她最該問的問題。

唐明逸卻把那口氣嘆了出來:“還能如何,下面假作誠懇,上面裝作糊塗,虞軍殘暴,楚軍幾觸幾潰,遑論戰勝,連堅守都做不到了。”

唐明逸這話說得情真意切,說的卻是近日來都流傳過一遍的話,溫故自然沒什麼驚訝的神態,反而說道:“待朝堂上面局勢一穩,總歸是能抵住攻勢的。”

唐明逸冷哼一聲,只道:“劉娘子在這潼郡裡面,是有了什麼想法主意了嗎?”

溫故反問:“何以見得?”

唐明逸乾脆起身回話:“在下既然帶著僕從來投,便一定是要與主人家說真話的。劉娘子既問了,在下便把心裡想得說出來,且讓劉娘子看看我的本事,若有說得不對不好的地方,還請劉娘子切莫怪罪。”

溫故從容說道:“唐公子坐下說話,我且聽聽。”

唐明逸行了一禮,隨即依言而坐:“劉娘子方才問我院子如何,我就順著這院子說一說。我這一路走下來,也算是循序漸進地看了一遍,宅院裡面挑揀人才確實有一套了不起的章法。”

“哪算什麼人才。”溫故道,“無非是院子裡冷清,填充一些人手而已。”

唐明逸也不反駁,只道:“院子裡的佈置就不說了,劉娘子擺明了讓人看,也就沒有什麼好講的。只說人,門口華先生那一處,放言高論,誇誇而談,旁人看來是個浪蕩子一朝得勢,顯擺起自己的貴重來。依我看,這樣的行事卻有說法。”

“怎樣說法?”

唐明逸乾脆說道:“華先生仗著考校才學、眼界的名目,實則考的是膽色和口舌。這並不是來挑被埋沒的才子,而是來挑做說客的人才。”

唐明逸說的果然直接,而溫故只是稍微點頭,不做多言。

“李主簿那一處更隱晦一些,看著是些木石機關,金銀玉器之類的匠作活計。然而東西雖然精巧,但卻沒有什麼細緻的玩意,只是心思新鮮一些而已。單是如此,城中總有類似的鋪子師傅,想找去找便是了。”

唐明逸說到此處,暫時頓住,給溫故留了個解釋的空子。

“或許是我不想強人所難,也不想威逼利誘,只盼有人能誠心來投,或是心存善念,給在這亂世裡走投無路的匠人一個落腳之處呢?”溫故順著他的心意,只好勉強找了些藉口。

唐明逸只是搖頭,繼續說道:“這話或許不假,可就算不假,卻也不是最主要的緣由。”

溫故笑道:“唐公子說得倒是直接。”

唐明逸也胸有成竹地跟著一笑:“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在下也只是想到便說了。”

溫故點頭,只請他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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