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良已經確認了一路過來周邊並無人跟隨,想必那李橫舟已經先一步往某處城門去了,眾人雖然腳程仍緊,但心下總是稍微鬆了一些,也就可以隨口來聊。

聽唐明逸問起,華季嘿嘿一笑,只道:“這般人物,不能說是多是少,只能說是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

“此話怎講?”唐明逸見華季說的雲裡霧裡,卻又意有所指,便開口細問。

華季看他一眼,又看了文良一眼,隨即放低聲音來回:“這種地方唐公子去的少吧?雖說那楚姑娘凌厲霸道,虞姑娘又溫柔可人,但實際上也並不少見。改天我帶你去轉一轉,讓唐公子也多看看。”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明逸這才清楚華季想偏了,連忙解釋,“我只覺得,那楚姑娘看著兇悍,實則心中有情義,主意也很定。那虞姑娘看上去柔弱,可臨到事前卻處變不驚,更是個有勇氣的人。兩個人又都是聰穎的人物,但或許真是我見的少,總覺得這般女子不常見。”

華季“哦”了一聲,也不覺得方才自己膚淺了,更不覺尷尬,也是認真來說:“唐公子這問題看著簡單,實際上卻是個極複雜的事,你只想多少是想不明白的,我只說一句,這樣的人物,絕對比你以為的數目要多得多。”

唐明逸繼續來問:“那依華先生所見,我該想什麼?”

“你該想你為何見的少。”華季仍是一副好為人師的姿態,“唐公子有此一問,想必是為這兩名女子覺得可惜吧?”

“是了。”唐明逸也不隱瞞,如實說道,“我只覺得,且不論其他的本領,單憑這一份心性,她們就不該在此處。”

華季看他一眼,表情頗為玩味:“唐公子能這樣想,對是對,可到底還是那一句,你只想這個是想不出個結果的。”

這句說完,華季也不等唐明逸來問,繼續說道:“我就兩個詞給你,一個叫身不由己,一個叫人各有命。”

華季這兩個詞再是簡單直白不過了,唐明逸立時問道:“這兩個詞放在此處可是有什麼深意?”

“對嘍。”華季點頭道,“唐公子聽見這兩個詞,不是先做感嘆,反而問其中深意,這般想就對了。”

唐明逸朝他看一眼,不用開口,便是請教的意思。

“詞就是這兩個詞,說卻不是一時半刻可以說得全說得盡的。唐公子儘管去想,這身不由己也好,人各有命也罷,它對是不對?或對或不對的,又是為何如此?想通了這個,那多與不多的問題,也就不是個問題了。”

華季仍然是這樣一套說辭,唐明逸也不怪他這個德行,只覺得自己大概察覺出了他的意思,一時半刻的確也不能想得太清楚。便就拱手作謝,此話也就暫且放下不談。

又行了片刻,眾人終於到了府衙。雖說還沒到點卯的時候,那整夜睡在府衙裡,頗為勤勉的劉著太守卻早早醒了,剛好見到這來報信的一行人。

文良不說多餘的閒話,只將杏花臺的事迅速報知劉著。

劉著聽了,心下清楚此事緊要,連忙將已經提前來了的零散書佐小吏排程起來,與文良等人配合著,往四處城門去做通知。

稍後不久,巡檢司也收到了訊息,由值夜的邏卒將諸多坊巷中的軍巡鋪聯絡起來,儘量以十人以上的數目集中來行動,趁著潼城百姓大多還在睡夢當中,將城中各處要道提前封鎖。

其間文良當然也沒有忘了交代要他們在城中去尋找那暗衛的行蹤,然而在華季的提醒之下,暫時不對孫家小廝有些什麼說法。

差不多做完這些的時候,文良便領著原本的所有人馬,外加由巡檢司邏卒和府衙小吏組成的大約十餘人的隊伍一起,返回往杏花臺而去。

這一路上天光已然逐漸亮起,等眾人再到杏花臺,隔著一條巷子便聞到了一絲血腥味,而到近前時,三三兩兩起早的百姓已經在院外街上對此處指指點點。

見府衙的人到了,便有百姓上前來說此處異狀,這就是這一趟帶著府衙小吏前來的用處之一。於是趁著他們安撫百姓的工夫,文良等人重新又回到了院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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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二合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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