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直接點,我沒生氣。”

“是受了昨日老衛的啟發。

不瞞姑娘說,災荒前我孫家在鎮上也算是大戶,有不少田產鋪子,親戚多著呢。

只可惜,不如其他人家準備充足,乾旱一年多的時候就開始落敗。

我家中田產鋪子多,但這些東西在旱年根本沒人買,便是有,也是些野心勃勃的商人。

一處常年能賣三四十兩的宅子,人家只肯出三十斤糧食,還不是姑娘這裡的好糧,只是快發黴的陳糧。

這還是剛乾旱兩年多的時候,最近半年,這個價格變成了二十斤。”

孫三苦澀笑笑,

“一開始大家都氣憤的很,不理會這群黑心商人,但後來,也都妥協了……

但妥協又有什麼用?

三十斤糧食能夠一家老小和僕人吃多久?一家人能有幾處宅子鋪子來換糧食?

我算是家底豐厚的,所以撐到了現在,但我的親戚、朋友撐過來的卻不多。

我原先也是錢掌櫃那般會張羅能來事的性子啊……”

木漁知道他這是在訴苦,打感情牌,但見武婆子溫望那邊還需要些時間,便耐下心來聽他講了。

也沒白聽,還發現了田產宅鋪的生意可做。

老孫說的價錢便宜的過分,連尋常年間的十分之一都夠嗆,只是幾十斤糧食而已。

她現在不缺金銀,更不缺糧食,田產宅鋪便宜自然要多買幾套,以後來鎮上也有個落腳點,總住李家客棧到底不方便。

“誰也沒想到這一旱能旱三年之久,上次這種大旱還是百餘年前的事,等意識到這點已經晚了。

昔日親戚好友餓死的不在少數,我雖有心幫助親友家人,但奈何自己只比他們好一些,並無太大餘力。

雖然再有一兩個月糧食便能成熟,好歹有些收穫,但有些人已經撐不下去了。

家裡田產早已賣掉、家裡人都病怏怏的幹不了活、沒錢買糧種……

只看鎮上種的田便知道了,只種了十分之一二,好做些什麼呢?

沒活路的人照舊沒活路。

所以,我想給他們找條活路。”

木漁無語,“這算什麼活路?”

“這怎麼不算活路,姑娘們嫁過去有飯吃,她們家裡少了吃飯的人多了糧食也能再撐一撐,說不定就撐過去了……”

木漁懶得跟古代三觀不一致的人掰扯這些,即便她明白站在他的立場上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溫望和武婆子這時候已經做完她吩咐的事走了過來向她彙報情況。

“一共十一個女孩,十歲以下的四個,十來歲的七個。

她們家裡人都說願意,但我瞧著,女孩和家裡都想好了的也就五個。

我同她們說了這次剩的糧食不多,恐怕三十斤是夠不上了,二十來斤或還可以,有兩位姑娘猶豫,一位當場拒絕。”

這次帶出來的糧食確實剩的不多了,除去回程路上要吃的,也就還能拿出個三五十斤來。

木漁空間裡倒是有糧食,私下交易不是不行,問題是這次來被盯得比較緊,從裡面取糧食目標太大,不好解釋。

不過,取些錢財倒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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