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康熙甩鍋的話語,張英有些失望,就連崇禎都能在危難時刻下罪己詔,攬下責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做為大清的當家人難道不該有一點擔當嗎?

可是張英知道他們回到長安就已經等於是羊入虎口,陳廷敬剛才的話屬於說客的開場白,難聽的話說一遍還行,再多說幾遍,就是不識抬舉了。

因此聽完康熙的抱怨張英說道:“陛下!關外遼東肯定是回不去了,那裡離京師太近,鄭氏已經決定將都城定在京師,怎麼可能在都城門口放一個隨時有可能翻臉的勢力。

俗話說的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想要保證安全,就要遠離鄭氏,讓鄭氏就算要攻打我大清也得費九牛二虎之力得不償失。”

康熙聽出了張英話裡的意思,可是環顧華夏輿圖,康熙想不出除了遼東關外還有哪個地方能夠讓滿清幾百萬人口容身。

“不讓我大清去遼東,我大清還能去哪裡,總不能跑到草原與蒙古人爭奪牧場吧?”

“鄭氏如何安置我們,臣並不清楚,只要陛下下定決心,臣願意再次出使鄭氏與鄭氏談判,爭取為大清爭得一個好的條件。”

康熙猶豫了半天,也無法做出決定,這件事的關係太大,根本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出決定的。如今滿清被分為兩大塊,一塊是被鄭氏困在鐵嶺關與撫順關以北的老滿洲,一塊就是被困在陝甘的滿洲人。

老滿洲的人口成分比較單一,大多數都是滿洲人,而陝甘的滿清人口非常複雜,既有入關的滿洲人,又有跟隨滿清入關的關外漢人,更多的是入關後招攬的漢人人才,以及投降的綠營官兵。

隨著三藩之亂八旗軍隊越來越沒有戰鬥力,滿清開始大量啟用綠營將領,滿清的力量已經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大量的漢人將領開始身居高位,最典型的就是西北四名將。

隨著漢人將領的地位不斷的提高,滿人將領又不是很爭氣,這種情況下滿清不得不大幅提高漢人的地位,不能再將漢人文武當成滿人的附庸。

與華夏談判退出中原,對於滿人來說不是一個難以接受的條件,畢竟原本這裡也不是他們的老家,離開了也沒損失多少東西。

可是對於漢人文武來說就不一樣了,在關外不管是漢人當皇帝還是滿人當皇帝,他們都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在地方上依然能夠當他們的土皇帝,一旦離開故土,再想作威作福那就難了。

因此漢人文武肯定不會那麼輕易地同意撤離關內,去一個吉凶未卜的地方,給滿清當官與給鄭氏當官沒有什麼不同,大不了就投降鄭氏。

若是漢人武裝不跟著走,滿清的實力就會削弱大半,就算去了新的地方,恐怕在本地勢力的壓迫下也難以立足。

正是這種擔憂讓康熙遲遲下不了決心,張英與陳廷敬懷著忐忑的心情在宅邸中等候了好幾天的時間也不見皇宮有任何的訊息傳出來。

就在兩人覺得沒有多少希望的時候,二人再次被康熙召進宮中,再次見到康熙,康熙屏退殿內的閒雜人等,沉聲說道:“朕不管你二人與鄭氏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朕對鄭氏就一個要求,那就是關中的大清軍民,以及遼東的大清軍民鄭氏必須無條件的放行,讓我大清人馬合併。”

張英與陳廷敬二人心中大定,二人從沒想過康熙會湖裡湖塗地接受他們的建議,以康熙的聰慧自然能看得出二人的心已經不在大清這邊。

不過兩人很清楚,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只要能夠在與鄭氏的談判中,讓大清的實力儲存,兩人以及身後的家人就是安全的。

“皇上!臣與敦復的所作所為從來沒有對大清不利之心,然而眼下敵強我弱,為了大清社稷不被覆滅,該低頭的時候還是要低頭啊!”

“陳愛卿的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實話,大清如今確實技不如人,形勢危急。然而鄭氏會有這麼好心,放著滅我社稷的大功不要,給我大清重整旗鼓的機會。”

“別的臣不清楚,不過鄭氏真的從來就沒有將大清當成敵人,大清的衰敗源於三藩,並不是源於鄭氏。雖然說鄭氏在我大清最虛弱的時候發動統一之戰有些勝之不武,但是站在鄭氏的立場上這麼做能給減少很大的損失,以最小的代價完成天下的統一。

若是我大清能夠主動將關中、隴右讓出來,讓鄭氏兵不血刃拿下西北,臣相信鄭氏會給予我大清一個不錯的條件。

就連逆吳鄭氏都能給其找到一塊大島,在那塊大島上稱王稱霸,憑著我大清的實力,有了鄭氏的支援,什麼樣的地方打不下來。”

張英也補充道:“皇上!臣與子端兄願意再次出使鄭氏,與鄭氏談判,爭取能夠談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

康熙沉吟了一會兒,長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死馬當活馬醫吧!朕給予你們二人全權與鄭氏談判,只要大清不被滅國,其他的條件都可以談。

不過朕還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鄭氏不得私下接受大清的文官武將投降,尤其是漢臣!”

這一條讓陳廷敬與張英心中一顫,儘管二人知道這一條不是針對他們二人的,可是想到二人的身份,還是心有餘季。

二人點頭應下差事,快速從長安出發趕赴潼關,在潼關外見到了華夏大將周全斌,向周全斌說明來意,周全斌將二人安置在軍營之中,向京師八百里加急遞送滿清的談判請求。

京師的華夏高層在三天後收到了周全斌送回的訊息,華夏高層經過商議之後,派出餘震瀚與華夏王嫡子鄭克勤為正副使者的談判團隊。

鄭克勤做為華夏王世子,這是第一次承擔如此重任,這一舉動也被華夏朝堂上下視為華夏王對世子的培養。

鄭克勤可不是一直長在深宮中不諳世事的毛孩子,除了讀書之外,鄭經還將其化名安置在軍事學堂之中當做普通的一名學員兵進行鍛鍊。

除了軍隊高層之外,就連鄭克勤的教官都不知道鄭克勤的真實身份。這個只有十六七歲的新兵在軍事學堂的學習和訓練中非常的刻苦,學習和訓練成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