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非常誠懇對他說道:“大久保先生!貴國的國情想必今後你的日子不會好過,弄不好還會被強硬派逼迫自裁。

因此寡人有個建議,田川氏即將就藩立國,急需各種人才,大久保先生若是不嫌棄田川氏廟小,歡迎大久保先生到田川氏任職。

隨著條約逐步落實,貴我兩國的貿易規模會逐年擴大,其實只要貴國銳意進取,這點兒賠款根本算不了什麼。

你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我國為何進行這場軍事行動,為什麼會安排田川氏管理肥前國。我們對倭國沒有任何野心,可你們不同,你們一直對我們有野心,這就是你我兩國的區別。

肥前國距離朝鮮的距離最近,你們想要實施大陸戰略,從肥前國做跳板是最好的選擇,因此我們必須控制這裡,不給你們施展野心的機會。

說起來寡人身上也有倭國血統,寡人的祖母就是田川氏的女兒,因此寡人對倭國有著很深的感情,不願意看到有一天貴我兩國發生一場慘絕人寰的大戰。

你想想,按照你們一貫的思想,這種事會不會發生?”

大久保忠朝心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身後的家族,又開始變得猶豫。

鄭經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著繼續說道:“是不是擔心身後的家族會受到責難?”

大久保忠朝點了點頭:“閣下說的不錯,忠朝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若是忠朝為天朝做事,家人肯定會受到連累。”

“你不是為我國做事,田川氏也是貴國子民,無非就是與寡人有些親緣,貴國連這麼一點自信都沒有嗎?

再說你到肥前國任職,也算是為你的家族多了一條路,古人云‘狡兔三窟’,更何況人呢?

越是大家族越是不會把所有子弟都放在一個勢力中,尤其是貴國這種錯綜複雜的政局,寡人敢保證,你到長崎任職你的家族才會更安全。

不為別的,他們難道不擔心迎接華夏的報復嗎?”

大久保忠朝沉默了半天,給鄭經深深地鞠了一躬,說道:“請允許在下回去仔細想一想,在貴我雙方完成第一筆賠款的交割後給閣下答覆。”

鄭經點點頭道:“寡人尊重你的意見,希望你能促成倭國融入華夏主導的藩貢體系。”

三天後,酒井忠清與大久保忠朝代表幕府交割了第一筆二百萬兩白銀的賠款,以後每年都是按照這個標準進行賠償,共計三十年,本息合計三十萬兩。

在完成了交割後大久保忠朝做出了最後決定,選擇帶著妻兒到長崎新設立的田川藩任職。

在幫著田川七左衛門穩定了肥前國的局勢之後,鄭經在長崎左世保留下一個鎮的陸軍做為華夏在肥前國的駐軍,用於應對肥前國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這一個鎮的人馬的軍費開支由肥前藩負責開支,駐軍有義務保證肥前藩的安全,這一協議的達成標誌著田川氏的防衛掌握在了華夏手中。

好處是沒有軍事壓力的田川氏可以放心大膽地拼經濟,只要每年將約定的駐軍軍費給足,就能夠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民生上。

壞處是田川氏在政治層面並不能自主,要受到華夏的約束,一切政治行為都要符合華夏的利益。

完成了在倭國的佈局之後,華夏艦隊開始返航,回國的途中順便跟朝鮮國簽訂了耽羅島租借條約。

這個島正好處在華夏與倭國中間,戰略地位極為重要,控制在華夏手中可以做為華夏到倭國以及北上海參崴的中轉站。

朝鮮上下非常識趣,對於這個給朝鮮帶不來多少賦稅收入的大島,朝鮮國王非常大方地以每年五千兩的價格租給華夏,租期九十九年。

對於朝鮮這樣知情識趣,鄭經也不好讓人家太吃虧,表示耽羅島上的大靜及旌義二縣的土地賦稅還由朝鮮收取,兩縣的百姓也由朝鮮派遣官員管理。

華夏方面只要沿海的港口向內十里之內非農業耕地的區域,若是佔用百姓農田,也會按照市價進行購買。

鄭經如此的承諾,讓朝鮮上下一片歡騰,朝鮮君臣無不伸大拇指稱讚:天朝就是天朝,做事從不讓藩臣失望。

這些年朝鮮雖然被滿清脅迫認下了滿清這個宗主國,可是以小中華自居的朝鮮打心眼兒裡還是瞧不起滿清的。

以前是沒有辦法,只能委身滿清,用朝鮮自己的話說就是‘虜雖醜,治我有餘’!這從朝鮮一直都在使用崇禎年號,而不接受滿清的年號就可見一斑。

如今有了鄭氏這個能夠代表大明正統的王朝能夠壓制住滿清,朝鮮上下毫不猶豫就倒向了華夏,朝鮮君臣上下似乎覺得這才是朝鮮該有的樣子。

鄭經心中感慨:難怪說這個時代的朝鮮是華夏的親兒子,這是對宗主國真的親啊!

遠不是後世被倭寇殖民洗腦過,妄自尊大的棒子能夠相提並論的。

為了朝鮮這份孝心,鄭經也要幫著朝鮮把經濟搞好一些,將朝鮮打造成藩屬國的一塊金字招牌。

朝鮮山多地少,又處於高緯度地區,土地只能一年一熟,在化肥農藥都沒有大規模使用的年代,這就意味著朝鮮根本就養不活太多的人口。

如今的朝鮮能夠拿出手的商品,除了皮毛、高麗參這些東西之外,也就一樣青瓷能夠拿得出手。

雖然朝鮮青瓷與華夏四大名瓷無法相提並論,但是放在世界上那也是難得的精品。反正華夏的瓷器生產也是供不應求,不如順帶著將朝鮮的青瓷也一起推向世界。

因此鄭經與朝鮮王經過協商,達成了包銷朝鮮青瓷的協議,朝鮮只管生產,生產多少華夏方面都全部採購,就這一條,每年就能給朝鮮帶來至少百萬兩以上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