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號的制定關乎到一個國家的尊嚴,代表著一個民族的符號,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制定出來。

當鄭經提出以‘華夏’做為國號,陳永華立刻堅決反對:“王上!臣反對,遍觀整個華夏青史,所有建制立國的勢力,定的國號都是單字,只有一個流寇出身的張獻忠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大西’國號。

然而這種特立獨行並沒有給張獻忠帶來好運氣,手下的將領能征慣戰,甚至還有一個閃耀西南將近二十年的李定國。

這些將領放在任何一個朝氣蓬勃的國家都會成為閃耀千古的名將,可是依然沒有將日落西山的大明朝挽救回來。”

鄭經知道國號的事不可能一蹴而就,便笑著說道:“這件事我們慢慢商議,不過張獻忠李自成之流的敗亡不在國號上,而在於他們根本就沒有弄明白到底為誰而戰。

剛剛造反的時候只為了求得一口飽飯,順便做一做殺富濟貧的山大王,這個時候流寇是士紳天然的敵人。

既然得罪了士紳,那就應該對窮苦百姓好一點兒,努力建設好後方,讓自己治下的百姓衣食無憂,願意為自己的美好生活而戰。

可是偏偏他們並不願意對普通百姓付出,每到一地殺燒劫掠,一片白地,然後將活不下去的百姓裹挾起來,看似數量龐大,實則不堪一擊。

到了他們看到了能夠得到天下的曙光,這個時候又開始改弦更張,拉攏士紳為他們效命,士紳在有其他選擇的時候,如何願意效忠這些並不能信重他們的流寇。

若是沒有滿清這個外因,流寇慢慢與士紳合流,改朝換代基本沒有什麼問題,無非是姓李的坐還是張的坐,或者又是一個三足鼎立的局面。

偏偏無論是流寇,還是偏安江南的大明朝廷,誰都沒有看到建奴的野心。沒有想到吳三桂開關放建奴入關,以摧枯拉朽的姿態席捲了整個北方。

李自成一片石大敗之後,沒有穩定後方的劣勢盡顯無疑,他這邊一敗原本歸降他的地方紛紛打起明旗,或者乾脆向建奴投降。

這就是寡人一直強調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之前,我們絕不做統一天下的嘗試,我們的根基是普通農民和工廠做工的工人。

只有代表百姓最大的兩個群體過上好日子,我們的根基才算是真正的牢固起來。我們不管拿下哪個地方都要按照承天府與瓊州府的標準建設,達不到這個標準就說明我們的政策並沒有認真推行下去。”

陳永華知道延平王所說的這些沒有問題,不過將這些歷史總結與國號牽扯到一起是否有些牽強附會了。

自古以來這國號的制定,要麼是繼承,比如漢唐,要麼追祖,比如給自己認一個祖宗,將祖宗的國號拿來用,比如漢之後又出了那麼多的‘漢’。

“這一點臣明白,不過這國號涉及禮儀之爭,臣恐怕制定的國號不能服眾,會引起不必要的亂子。”

“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政權代表了誰,我們的政策就應該側重與誰,歷代政權都是君與士大夫共天下。

唯獨寡人要將士大夫踢出統治階級的舞臺,不管當多大的官,該交的稅一文不能少,該服的役一天也不能少。

我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能夠做到讓大部分百姓滿意就已經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極限,誰要是覺得當了官就能做老爺,作威作福,趁早離開。

免得到時候被查出來,最後落的沒有好下場。當然寡人也不會虧待為國效力者,我鄭氏制定的俸祿要比大明高出幾倍。

若是這樣還不滿足,那就該試試寡人手裡的刀利不利了。”

陳永華心裡咯噔一下,看來王上對現在官場的一些風氣已經不滿了,確實現在有些官員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老爺,出門都要請你抬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