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忠發現自己被人家耍了,合著耿精忠是想空手套白狼,老子還要自帶乾糧幫你打仗,哪找這種美事去!

可是這樣一來劉進忠發現自己成了孤軍,被鄭軍與耿軍兩面包圍了,無論向哪邊發展都會受到兩邊的打擊,只能困守在潮州府。

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劉進忠明白了雖然鄭軍給出的條件看似苛刻,實際上卻是真心願意接納他們。

至於鄭軍要拆分他手下的綠營人馬,想必與滿清朝廷削藩的意思差不多,不願意自己的麾下還有不聽指揮的軍隊。

鄭軍可不管劉進忠心裡作何想法,依然按照自己的制定好的策略,穩步想著整個廣東推進,延平王的要求是,陸軍走到哪裡,新政就必須推進到哪裡。

這一條硬性的要求就註定了鄭軍根本不可能快速向前突進,鄭氏上下隨時都繃著一根弦防止地方勢力的反撲。

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士紳大戶怎麼可能坐以待斃,坐視自家多少年的積累一朝化為烏有,實施新政的各個縣城或多或少都有反抗的大戶人家。

這些反抗的大戶無一例外都被負責駐守的地方民兵快速平定,可是這種治安戰最能消磨士兵的意志,畢竟士兵們對付的都是與他們一樣的百姓,甚至說話的鄉音都大差不多。

這些士紳大戶偏偏會扇動依附他們的佃戶百姓,大戶們抓住了新政中的一個漏洞,那就是新政中要求所有的土地都要納稅。

那些原本投獻士紳的土地是不用交稅,只用給士紳大戶佃租土地一半的租子,按照舊時官府的苛政,這些投獻的百姓負擔要比自耕農輕鬆許多。

可以說大戶得利、百姓得利,唯一吃虧的就是官府,如今這新政一出,士紳大戶再也無法給投獻百姓逃避官府的賦稅,而且因為土地的投獻問題,百姓連本來是自己的土地都拿不回來。

老百姓當然不願意了,這些百姓在士紳的背後攛掇下,成了鬧事的主流,他們會聚到一起,到官府抗議,反對新政。

更有甚者,竟然在官府門前自殺洩憤,以激起百姓的怒火,都是大字不識的愚昧百姓,在受到死人的刺激下,便會動手攻擊官府。

這個時候,駐防的民兵就不得不出動鎮壓,儘管民兵的手裡一般都是用刀槍一類冷兵器對付百姓,可是隻要動起手來就難免出現傷亡。

當百姓發現自己身邊的同伴倒下的越來越多的時候,才開始感到後怕,再想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等到鄭氏官府審訊這些百姓的時候,這些百姓竟然說不出是誰在指使的他們,他們都不知道聽誰的挑唆,一時頭腦一熱便衝了出來。

這就跟網路上那些帶節奏的水軍一般,當這些水軍把矛盾挑起來之後,便紛紛刪除賬號改頭換面消失在人群當中,只有那些被帶起節奏的人還在傻乎乎地向前衝。

這種人自古至今就沒有斷絕過,過著極端精緻利己的日子,又在背地裡暗戳戳地使壞,表面上還要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把自己當做百姓的意見領袖,噁心不噁心!

鄭經知道隨著新政的推進,這樣的事件只會越來越多,畢竟鄭氏是在掀翻一個階級,重新樹立起一個階級。

鄭經樹立起的這個新的階級就叫做國家資本與民間工商資本,雖然這個新的階級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這個階級最大的好處是國家控制所有關乎國計民生的產業。

由國家控制最大的好處是國家為了讓這個國家更好的運轉下去,會將獲得的利潤投入到國家認為需要的地方,而不計較是否有利可圖。

可以預見的將來,鄭經知道鄭氏越往前推進,就會越艱難,當所有計程車紳都看清楚了鄭氏的政治制度,一定會豁出命來與鄭氏拼命,甚至他們還有可能會促使滿清與吳三桂的和解,共同對付鄭氏。

這是一場新舊勢力的戰爭,遠不是改朝換代那麼簡單,想要贏得未來的勝利,鄭氏就必須要夯實自己領地的基礎,不給敵人任何滲透顛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