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娘子手裡還留有魏寶令的手書,這是辨無可辨的鐵證。

在回稟眾長輩知曉之前,姜元徽還是讓趙行先行安撫下了趙然,他自己一個人去了顧家。

魏氏聽說他來,心裡隱隱感到不好。

畢竟劉娘子抵京的訊息她也知道。

這整件事情,原本就因為裴清沅的受傷而讓她倍加關注,後來又說或許跟魏寶令有關,而魏寶令還很可能是背後的主謀,這就讓魏氏更懸著一顆心,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了。

顧懷章不在家。

今天衙門裡當值,一早就出門了。

小丫頭引著姜元徽進正堂的時候,魏氏臉色平平,瞧不出喜怒來。

姜元徽上前見了禮,魏氏擺手讓他坐:「是為了清沅的事情來的?」

她的語氣也很平緩。

可姜元徽聽來心中難受。

舅母的性子和姑母有些相似,其實都是最雷厲風行的人,做什麼都果敢直接,平日裡見著他們這些小輩兒,又最愛玩笑揶揄兩句,說話的時候語氣和語調裡都能聽得到最真切的笑意。

今天卻一概不見了蹤影。

他知道,這不是針對他,而是因為舅母聰穎,猜到了他今天是為什麼來的顧家。

姜元徽嗯了一聲,聲音發悶。

他點過頭,又不說後話,魏氏反而笑了:「你來都來了,這會兒又這樣,是替我難過?沒那個必要。

我嫁給你阿舅,做了顧家婦,就是顧家人。

我沒那麼拎不清。

她要真是做了湖塗事,我第一個要綁了她把她押送到你小姑父和小姑母面前,交給他們去發落問罪。

再不然,我綁了她,把她送到京兆府。

大義滅親,我也不是做不出來。

所以三郎,你心疼我什麼呢?

你叫我一聲舅母,她叫我一聲姑母,說起來她比你們都要同我更親近,畢竟是血親。

可你知道我這人,原用不著說這個的。」

這倒也是。

姜元徽也跟著她笑了一聲:「是我想痴了,反而把舅母想的狹隘了。」

可魏氏嘴上雖然那麼說,一聽姜元徽這話,心還是一個勁兒的往下沉,直接墜入谷底去。

果然是寶令。

魏氏呼吸略有急促,努力平復下來,也不想讓姜元徽覺得她為了魏寶令而著急上火,免得讓孩子更擔心。

方才那些話也是她親口說的,她也不想讓孩子覺得她反覆無常,或者是嘴硬的口是心非。

「你先跟我說說,那位劉娘子是怎麼跟你說的?」

話其實說的差不多足夠清楚,就是一些細枝末節沒有回稟而已。

既然她自己開口問了,姜元徽就把劉氏說的那些,原原本本的說給了魏氏聽。

她聽完,呼吸一滯:「照這麼說來,她早——」

具體時間其實不難推算的。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來看,再加上元徽方才說起的那些,還有上次他特意到家裡來,說趙奕交代的那些話。

所有的一切,都聯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