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笑呵呵的,只管往姜元徽那邊看:“阿孃這可不能怪我,我一聽說三兄要回來了,心裡歡喜的什麼似的,只惦記著三兄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在幽州那陣子改了什麼樣的口味。

這一來二去的,倒把阿孃給疏忽了。

要不然阿孃罰我吧,往後我只敢把阿孃的事情放在頭一位,什麼阿耶阿兄,一概不成的,阿孃能不能饒了我這一遭呀?”

小姑娘嬌嬌俏俏的撒嬌,惹得一桌子人笑起來。

周宛寧在顧氏跟前是最敢放肆的,捉了姜莞手腕就啐她:“可見你如今有了倚仗多沒規矩,也敢這樣跟長輩說話, 用不著伯母責罰你, 我先罰了你吧!”

她一面說,抬手就給姜莞添了半杯果酒,然後端了小酒盞只管往姜莞嘴邊送:“我呢,是個心善的小娘子,知道你不愛吃酒,這是果酒,我只給你倒了半杯,你可快把這半杯果酒吃乾淨,這事兒咱們就算了!”

姜莞推著她的手:“你怎麼回事?一向都是咱們兩個是一夥兒的,我阿孃才回來,你就倒戈啦?”

顧氏也不管,任憑周宛寧灌了姜莞酒。

反正是在自己家裡,又都是自己家裡人,半杯果酒又不值什麼,哪怕真的醉了酒,送回她屋裡倒頭睡去也就是了。

只是等周宛寧灌完了,顧氏才勸了兩句:“你可仔細留神了,真把她灌醉了,今夜你不回家,是要與她宿在一處的,她若後半夜裡鬧起來,折騰的可是你。”

周宛寧本來就是玩笑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灌醉姜莞。

於是順著顧氏的話收了手,放開姜莞,眉眼彎彎的:“那可不成。我是為著您回京,才過來給您請安的,可不是為著叫她折騰我,上趕著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今兒她要吃醉了酒,我便去跟清沅姐姐一間屋子睡,再不然,我就賴著您,跟您睡一塊兒,才不管她呢!”

裴清沅吃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在面前的荷花小碟子裡,聽了這話,放了手中象牙筷,噙著笑接了周宛寧的話:“你去找舅母一起吧,我是最不愛叫人跟我一起睡的,你若來,我便換一間屋子睡去了。

你只管灌珠珠酒,回頭舅母不肯收留你,你還是隻能跟珠珠睡一起。

或是大晚上的給你套了車,把你送回家去。

盧伯母要問起來,我們便實話實說,你忒不老實,晚上吃席非要抓著珠珠灌酒,把人灌醉了,又不肯跟她一起睡覺,這才只能把你送回家了,且看看是誰要捱罵。”

她如今的性子要比從前活潑得多,玩笑話也是信手拈來的。

周宛寧撇著嘴,眼巴巴的看顧氏:“伯母收不收留我?”

小姑娘家說笑著拌嘴,這屋子裡的氣氛才歡快呢。

姜氏與顧氏魏氏只管碰杯吃酒,聽著她們姊妹幾個玩鬧。

這會兒聽了周宛寧撒嬌求幫忙的話,顧氏把手上的酒盞頓了頓,暫且沒那杯酒:“別聽你姐姐的,我們寧寧是最乖巧的,當然收留你。

你放心,真把珠珠灌醉了,你跟我住。

你姐姐們要是再胡說,我叫人把她們扔出去,給你撐腰出氣,怎麼樣?”

周宛寧誒的一聲,笑意更濃,得意洋洋的去看裴清沅:“你看吧!我果然還是最得伯母歡心的!

清沅姐姐還是快去同王妃與魏伯母求饒吧,好歹有人護著你,不然我可叫伯母把你丟出府外去啦!”

這話孩子氣,眾人笑聲就更大了。

姜莞唸叨著好啊,按著周宛寧肩膀虎著臉說她:“在我們家的地方,當著我們家的人,你好囂張呀,今兒我非把你好好治一回,倒叫你往後再不敢這樣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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