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鄧艾見過殿下。”

鄧艾披著甲胃,朝著劉璿,恭敬的說道:“恕臣未能遠迎,望殿下見諒。”

劉璿不敢託大,拱手說道:“孤行程變更,未能告知前將軍,此乃璿之過也。”

見狀,鄧艾的腰愈加彎曲,連忙解釋答道:“殿下乃是太子,不必答拜臣,君臣有別,恕臣不敢受殿下此禮。”

自季漢平定關中,按照兩漢的制度規定各種禮儀後,君臣的區別愈發明顯。若鄧艾敢受此禮,又讓有心人知曉,定然會被彈劾越禮冒上,心懷不軌。

劉璿笑著上前,扶起鄧艾的手臂,說道:“孤如今亦是天子人臣,與卿相同,有何不可受也?”

鄧艾看了眼太子,神情愈發的謙和,說道:“請太子上車,臣在下步行,同入中軍營帳。”

劉璿望了眼營門前的車駕,搖了搖頭,說道:“按漢軍法紀規定,軍中不得馳騁,孤若上車,當有違法制。且孤乃受陛下之命,巡視軍屯,非軍中人士,更不敢違反軍規。故孤與卿同步行入軍,撤去車馬。”

此言一出,不僅是鄧艾連同出迎的漢軍將校,頓時對太子劉璿起敬。他們可沒想到太子居然如此的謙和,而且遵守法紀,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絲驕橫之氣。

之前眾將或許是因為他是天子之子,大漢帝國未來的繼承人,又因其地位權勢,故向太子禮遇。然而當他們與劉璿接觸後,發現其言行謙和,品德上優達,不由對太子心生敬服,此兩者之間的變化可是不同。

鄧艾也重新整理了他對太子的認知,亦是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兒子鄧忠入東宮不久,便被太子的氣度所折服,在書信中對太子的讚歎不絕。

“請殿下前行!”

“將軍同請。”

“將軍疏通漢、江二河,灌既田畝,使揚水河畔遂為良田。”路上,劉璿望著軍中的佈置,問道:“不知將軍已率軍士,開墾出多少田畝?”

頓了頓,劉璿指著遠處的水田,說道:“孤一路走來,見河道兩側側良田眾多,將士耕種者不少,可有一萬餘頃?”

“啟稟殿下,揚水灌既、開墾田畝當有一萬四千餘頃,將士當有五萬之眾,於其間耕種,行‘十二分休’之法。上可援荊州,東克懾吳人。”鄧艾如實答道。

十二分休之法,即戰時由一萬人種田,四萬人打仗;平時則一萬人休息,四萬人種田。總體上保證田畝不因戰事荒廢,也不耽誤農事生產。

劉璿沉吟少許,心中默算田畝產出,開口說道:“若按畝出三斛而言,萬餘頃田畝每歲可出九百餘萬斛。若能行新式耕法收成能至畝四——五斛,如此來說,所收或可至千萬餘斛糧。去殼得米之後,亦能有七、八百萬斛米,每歲下來,足夠養十萬大軍二年之用。”

鄧艾見劉璿對農家事,瞭解的如此清晰,心感佩服,說道:“殿下所言不差,不過殿下估算獲取糧草還需扣除予士卒糧草。今歲所獲八百二十萬餘石米,將士食用糧草約在一百二十萬石糧,又分與將士一百二十萬石糧草,今歲得糧草當在五百八十萬斛(石)米左右。”

軍屯耕種需要常年離家,比往日服兵役的時間更長。鄧艾為了激勵那些士卒盡心耕種,也採取了一些物資獎勵手段。除了包伙食,還會根據他們耕種的產出,分出不同檔次的績效給那些士卒,讓他們能夠補貼家用。

頓了頓,鄧艾補充說道:“明歲開墾田畝越多,其所得糧草當會更多,明歲或可多出數十萬斛米。”

劉璿沒有聽到鄧艾後面的話語,而是沉浸在五百八十萬斛米的收穫訊息當中。思量了少許,劉璿說道:“若按將軍產出,僅湘州一地便可足荊州三萬大軍糧草及湘州五萬將士糧草,且仍有積蓄?”

“正是如此,揚水疏通江漢二地,若將此地糧草運往荊州,走水路以船運輸即可,且途中所費糧草不多,足夠兩地八萬大軍食用,仍有餘糧五百萬石左右。”鄧艾說道:“殿下此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