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躞蹀青驪馬,往戰城南畿。五歷遊騎陣,三入九重圍。名懾淮陰將,血汙漢王衣。為君意氣重,無功終不歸。”

譙周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蒲津渡魏營,將心中醞釀已久的樂府詩誦了出來。

“詩倒是不錯,此為何名?”劉禪策馬而來,笑著問道。

見是天子,譙周拱手應道:“啟稟陛下,此詩名乃《戰城南》,臣彷樂府詩而作。”

“戰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劉禪望著橫臥雪原的魏軍屍體,亦是感嘆說道:“來人將這些戰死魏卒好生安葬,不可使其暴屍荒野,為烏鳥所食。”

“諾!”

“陛下仁德!”譙周恭維道。

“看能否將此詩編成歌,以來將士誦唱。”

說完,劉禪只是策馬前行,顯然他對眼前的景象已經習以為常了。作為亂世之中的君主,他只能儘快的一統天下,免讓天下百姓再飽受戰亂之苦。

至於編詩成歌,亦或是劉禪多年下來無意識下達的政治行為。當君主久了,也有人後世口中的職業病,遇見很多事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便是看能否鞏固自己的統治,或是被自己所用,已經很少有純粹的目的了。畢竟君主這個身份已經成為了他的標識,他無法褪去,也不敢丟棄。

“啟稟陛下,大軍皆已渡過大河!”魏延尋了劉禪,拱手說道:“糧草、軍需已分屯於蒲坂津兩岸,以免受不測。”

劉禪看了眼東面,說道:“蒲坂城情況如何?元宏可有攻下?”

魏延跟隨在劉禪身後,答道:“昨夜雖襲烽火臺,然大軍襲營之時,魏營走水,該因冬季乾燥之故,火勢波及大半營壘。火勢被魏軍哨卒探得,待元將軍兵至城下時,蒲坂城已有戒嚴,遂難以破城。”

蒲坂,又稱蒲城。因其西臨黃河,灘塗曠野,叢生蒲葦,謂之為“蒲”。作為負山面河,秦晉要衝,漢魏交戰的橋頭堡。曹魏常年修繕城池,且駐兵於城內,以為防範大漢用兵。

“守將為誰?能否將其勸降?”劉禪問道。

魏延遲疑半響,說道:“陛下,守城之將乃鄧賢,恐怕是難以勸降。”

鄧賢也是大漢的老對手了,他作為孟達外甥,斬孟達獻城司馬懿後,與李輔一直為曹魏忠心作戰,在之前的戰事中也給大漢添了不少麻煩。如今蒲坂城守將是他,指望他投降基本沒可能。

“敢問陛下,是否繼續進軍,還是圍攻蒲城?”魏延沉吟少許,說道:“若以臣之見,還需以兵貴神速為上,不可在蒲城逗留過久。”

劉禪握著馬鞭,沉聲說道:“魏卿之言亦是朕之所思。蒲城非旬日可克,留人圍困蒲坂,朕與卿率大軍東進安邑,命霍弋率軍北上進取略汾陰、皮氏等河東津渡城關,使我大漢可立足於河東。”

關中與河東交界的渡口,除了戒備森嚴的蒲坂城外,還有汾陰、皮氏等城。而大漢與曹魏交手期間,一直沒有在河東佔到什麼便宜。

這次強渡黃河,奔襲蒲坂便是有想為大漢在河東打下一個橋頭堡,使關中軍需能夠源源不斷地送往大漢。同時攻下橋頭堡後,大漢在河東才能進退有序往來自如。

如今蒲坂不行,尋找守備薄弱,同樣具有戰略意義的汾陰亦是可行。而且汾陰是汾水入黃河的交匯節點,將汾陰攻克下來,再向東便可呼應從呂梁山入河東的姜維。

霍弋北上除了有攻略汾陰的任務外,他還有率軍東進配合姜維攻略臨汾的任務。

“諾!”魏延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