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群鴉盤旋。

戰場上,大批漢軍士卒打掃著戰場,將投降的魏軍士卒繳械之後,又剝去甲胃,又拔下死人身上的甲胃。撿拾地上損毀的兵刃、箭失堆積在一起,準備回收,運往漢中、關中後方重鑄。

漢騎遊弋四周,尋找因戰事而四散的牛、馬、驢等牲畜。在這些打掃戰利品上,諸葛亮也有明細的規定,各級將校需要按軍法嚴格打掃戰場。違者,需受處罰。

沒辦法早些年的大漢太窮了,以益州之地對抗擁有中原的曹魏,不得已這麼做。而至如今,大漢雖佔據三州之地,頗有富裕,但依然沒捨棄這些軍規。

向煜單手扶著腰帶,指著周圍,強調說道:“嚴禁胡部擅殺逆魏投降將士,違者斬。”

“諾!”

胡人的野性難散,在隨軍征戰期間,偶爾會有犯軍紀之事,如殺俘洩憤,掠奪鄉野。不過大漢對於這些的行為嚴厲禁止,若有發現一律處死。

當初胡人雖有怨言,但看著單于發下來的戰利品,怨氣也就散了。

“將軍,胡質和幾名親衛跑了!”侍從稟告說道。

向煜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說道:“此戰胡質,僅以身免,其麾下荊州士卒皆已被我軍覆滅,其在南陽亦難作亂。”

“諾!”

向煜很是歡喜,這場戰打得漂亮,徹底掃除了魏人在荊州腹地佈置的最後一支大軍,讓大漢進軍新野、宛城頗是暢通。同時也代表著,自己立下了大功,升官授爵不在話下。

乞伏佑鄰騎著戰馬而來,頭盔上的白色尾羽,在風的吹拂下搖搖晃晃,與向煜頭上火色的尾羽,相得益彰。其身上的甲胃樣式與漢甲胃樣式相同,唯有內衫白色,以為區分漢胡習俗。

下馬,乞伏佑鄰摘下臉上的青銅面具,說道:“向將軍,今上丞相在後,我軍先鋒,今當挫敵,不如某率本部向東探尋情報,以為之後大軍征討之用。”

向煜沉吟少許,吩咐說道:“可,乞伏將軍率漢胡騎士向東,搜尋敵情,某率軍看守俘虜,圍困穰縣,待上丞相大軍至。”

頓了頓,向煜囑咐說道:“南陽新野乃單于出生之地,不可擾民,若被單于知曉,將軍必受單于雷霆之怒,將軍不可犯也。”

乞伏佑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請向君侯放心,軍紀某當嚴守。”

劉禪對於胡部的邑長封賞不淺,若是惹怒劉禪,廢除一個部落之長,還是綽綽有餘。原則性問題,乞伏佑鄰還是知曉的。

待乞伏佑鄰率領遊騎向東而行後,向煜又看著圍坐在地上,僅著單衣的魏軍俘虜,大概還有近四千人上下,另加數百農夫。

此戰向煜先鋒所部有騎步七千精銳,以少擊敗胡質,並將他打著僅以身免。戰鬥之中魏軍被殺一千餘人,扣除四千餘人被俘士卒,有二千餘人早在其軍官,或是自作主張單獨脫離戰場。

“俘虜全數押走,前往穰縣,在他們面前走一圈。”向煜下令道。

軍士們得令,很快打掃戰場。魏軍屍體也不會曝屍荒野,畢竟各為其主,互相拼殺,何來仇怨。因此士卒們隨意挖了個坑,就地掩埋。

糧食、箭失、弩機、刀槍、甲胃之類的能帶走的裝車帶走,派人留守此地,等待後續諸葛亮大軍抵達接受物資。

向煜也不怕被魏軍看見,剛才那場戰鬥,一些機靈的魏軍斥候、騎卒、散兵早就在戰鬥中跑路了,訊息也瞞不住,而且也沒必要瞞。這場仗擊潰胡質大軍,在他們這些逃兵的口中相傳,想必會在南陽腹地引起更大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