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朝廷的這般“胡鬧”,大家也算是勉強接受了內閣大印出現在詔書上的習慣,一連線受了內閣頒佈的諸多文書,再沒有之前的異議。

“這政治上的第一步,算是走開了。”

“但是經濟上的第一步,卻還死死邁不開腿。”

作坊、公司。

這些看似新鮮的產物在本質上始終還是沒有擺脫一個束縛,即“公有制”的束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才是這片大地上至高無上的準則。

這裡不是“風可進,雨可進,國王不能進”,而是“就算風吹不進去,雨刮不進來,待天子降臨,也沒誰可以攔住他的腳步。”

這堪稱詛咒一般的皇權死死壓在每個劉宋百姓的肩上,壓的他們跪倒在地,對奪走自己一切的人感恩戴德。

只要這層束縛在一天,那一個人,就永遠稱不上是一個完整的人。

但偏偏,他們還意識不到……

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讓他們迸發出如百家爭鳴時的熱情,去為下一個更為先進的文明拋頭顱、灑熱血。

締造輝煌的是皇權,截斷未來的同樣是皇權。

劉義真,有責任將自己腦中最重要的符號留給這個時代。

為此,不惜一切!

“召各地世家入宮,朕有話對他們說。”

世家,對於皇權來說,是絕對的毒瘤。

但每樣事物的出現,必然有他們對應的歷史使命。

現在,劉義真就是要讓這些世家來履行他們誕生以來最重要的義務——

私有化。

但這前提,便是讓社會財富進行巨量且恐怖的增加!

“在河北種下的種子,也到了散播出去的時候了。”

第二日,王弘、鄭鮮之便帶著一眾世家之主來到皇宮中面見劉義真。

沒人知道天子和這些一個個手握大量資源的世家說了什麼,只知道後來這些世家陸續都趕往了河北,並且一個各式各樣的“公司”在劉宋境內以恐怖的速度增值起來。

北面的礦產、西面的牲畜、東面的漁業,南面的橡膠。

這些資源從天南海北生產出來,全部被送入關中,關中的模樣也出現了巨大的改變。

尤其是以往一直是小透明的工部,在這段日子幾乎成了香餑餑,天天都有百姓討論工部又放出了什麼好東西,似乎哪一天工部不搞出點新鮮玩意就和太陽沒升起來一樣。

就在前不久,工部發布了一條公文,說是在洛陽與長安之間要修築一條“鐵路”,如此從洛陽到長安的運輸將會更加便捷。

“鐵路是啥?”

“不知道,不過顧名思義,應該是鐵做的路?”

“媽呀!那得有多浪費!”

“怕什麼?你是不知道去年一年河北河南產出了多少鐵,別瞎操心。”

“也是,近來也奇怪。好像這市面上的東西越來越足了。”

“對啊!可惜都要用錢買,布匹、糧食什麼的都不能易物了。”

“切,怕啥?去作坊或者公司裡打幾天工就能拿到錢,這不比地裡種糧食,紡機上織布來的簡單?”

“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