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確實被丘堆吸引到了渤海,但范陽並沒有因為朱超石的離去就變的不堪一擊。

沈慶之成為了范陽的守將,一度將北魏名將奚斤打的損失慘重,這樣的境地還是在拓跋燾親自帶著大軍前往支援的時候才有所好轉。

“陛下,這沈慶之就和個烏龜一樣,到底怎麼打?”

沈慶之的戰術其實用一個字就能概括——守。

這麼多天來,魏軍除非是爬上城牆,不然幾乎連宋軍的面都沒見過幾次。

能用床弩就絕對不用弩機。

能用弩機就絕對不用弓箭。

能用弓箭就絕對不澆金汁。

能澆金汁就絕對不扔石頭。

能扔石頭就絕對不白刃戰。

沈慶之守城的花樣絕對是拓跋燾有生以來見過最多的,光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技巧就足夠稱得上是一場精神折磨。

“他們城中的糧食還沒有有消耗完?”

拓跋燾的問話讓一眾北魏將領有些支支吾吾。

特別是奚斤。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前沈慶之便將周圍州縣的糧食都集中運往了范陽。”

“那為何當時不進行劫糧?”

“臣等……”

看著奚斤的模樣拓跋燾就知道奚斤是怎樣想的了。

奚斤作為鮮卑貴族的扛鼎人物,自然知道未來即將與崔浩的“正面一戰”。

放任沈慶之將糧食運送到范陽,雖不說是養寇自重,但肯定也有藉著沈慶之的手去削弱河北世家的意思。

不成想沈慶之可不是替他們招財的小貓咪,而是一隻兇狠的猛虎……不對,是堅硬的烏龜,大大拖延了北魏的進軍計劃。

“你們……”

拓跋燾怒從心起,但一想到這是在陣前,便將這股火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其他人看拓跋燾面色不善,也是紛紛出言安慰:“並非我等計謀有誤,實在是那沈慶之就和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不願意出來!”

“但凡他敢出城,我軍騎兵只消輕輕一衝,便能將范陽城中全部宋軍屠個乾淨!”

“廢話!”

對於這個主意,拓跋燾早就用過了。

但無論是辱罵沈慶之,亦或者是斬殺偶爾抓到的宋軍士卒,再或者去燒殺周圍的村鎮,沈慶之都是一副穩如死狗的模樣,反正就是打死都不肯出城一步。

“宋軍中還有如此沒有血性的將領,我也算是長見識了!”

因為劉裕的關係,他帶出來的那群武將一個個都是狂戰派,能進攻絕對不守著。

但沈慶之因為之前一直在趙倫之手下任職,而且還是偏幕後的參軍角色,用兵自然不如建國之初的那些武將那麼狂野。

可就是這樣,拓跋燾在沈慶之面前也是隻能吃著啞巴虧。

“不能這麼拖下去了!”

拓跋燾年輕但銳利的目光鎖定不遠處的范陽。

“最多三日,拿下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