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了吧?這南方糧食長的高、長的好、長的快,但人在那可活不好。”

樸實的老農瞪大眼睛:“有了糧食,還能活不好?”

“自然!”

這些士子自信的挺起胸膛:“南方山林居多,瘴氣太重的毛病你們都知道,但其他東西卻是不知道的多。”

“最大的問題,就是熱。”

“你們以為洛陽的三伏天就夠熱了,但南方的熱度也比這要高上一倍!”

“那樣的天氣,飯菜放在桌案上,一天過去就全要腐爛。你們半輩子都生活在北方,難道能適應那種環境?”

老農聽後心中也是打起了退堂鼓。

其實他剛才也就嘴上那麼一說。

洛陽現在不但離天子更近,還和南方的建康開了海運。哪怕是目不識丁的田間老漢都知道洛陽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怎麼可能會離開呢?

但不是誰都和這老農一樣,家就在洛陽。

剛才還向這些老農大吹特吹計程車子在解釋完南方生存的弊端後也是嘆了口氣。

“可憐這天下之大,居然是無我等的存身之地……”

這士子垂頭喪氣的,居然是透漏著些鬱悶之氣。

事實上,他是之前去長安參加科舉的學生。

只是並未考中,沒被取用為官身。可偏偏讀書人心氣又強,又念過而立之年,無顏回到家中,便在這京畿一帶遊蕩,希望能得貴人賞識。

問題是。

現在的朝廷可不是以前,哪個貴人都能把自己人塞進去混日子。

便是劉義真這個天子想啟用朱修之、柳元景等人都要讓他們規規矩矩的去參加科舉,何況是別人?

於是此人便被卡在這上不能報效國家,下不願回家躬耕的尷尬境地。

和這名士子一樣的人還有很多。

只不過這麼些年來,有人堅持不住已經回家,有人去從了軍,有人去當了刀筆小吏……能留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

就連這名士子,也有了去別處尋覓機會的念頭。

長安米貴,白居不易。

若轉個方向,也未嘗不能重新揚帆起航!

就在士子傷感的時候,卻聽到在運糧的隊伍中傳來一陣騷動。

還不等士子湊上去看清,就有一夥凶神惡煞計程車兵將隊伍與百姓隔離開來。

“退後!退後!都不許過來!”

只見這些士卒十分緊張,但他們在清開百姓的時候卻又似乎故意留了幾道寬闊的縫隙,給了大家足夠的視野。

這名士子也趁著這個間隙內看了眼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