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甚至還想指認一下蘇亞亞,但鐵門之外有兩個美貌如花的女子,兩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指認哪一個,於是只能迷迷糊糊對著鐵門外面聲嘶力竭。

元默見狀,故意藉著機會上前一步,站的位置靠近池南夢,而刻意與蘇亞亞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再次發問。

「你們口口聲聲說南梁的宣王妃製造了這場鼠疫,你們可有證據?」

似乎是見著鐵門外之人問到了重點,兩人瞪大了眼睛,一副終於找到可以將這一切訴苦的地方一般,爭先恐後想要爭得一個表現的機會,大聲喊道。

「我們就是證據!我們,我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便是最好的證據!」

「具體說來講講,這南梁的宣王妃,是如何製造這鼠疫,又是如何將鼠疫帶到東籬的?」

知府按捺不住,若當真事實如此,宣王和宣王妃伉儷情深,這宣王還指不定參與了多少。

而且,如果事實如此,那三公主的和親就可作罷,兩國之間,更是少不了一場大戰……

知府生怕元默話語中多有暗示,趕忙將話語權奪了過來。

元默避嫌似的退後一步,但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眸卻始終不肯從兩人身上移開。

牢中的兩人爭先恐後講了起來。

「早在半年之前,宣王妃突然以王府人丁稀少為由,開始在偏遠的地區大肆收買家丁,我們幾個本是同一夥兒被收進去的。

當初被選上的時候,我們幾人還暗自高興!本以為今後可以跟著宣王妃吃飽穿暖,但誰知,宣王妃從第一日起就是在騙我們!」

說到這裡,其中一人還瞪著鐵門外的一人,兇狠的嚷道。

「蘇亞亞!事到如今,我也算看明白了!你壓根就沒想讓我們兄弟幾個活命!還說什麼只要讓著瘟疫在東籬四散,你就給我們解藥,可是等來等去,等的我們這批藥罐子都死絕了都沒能等到你口中的解藥!蘇亞亞!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做會遭報應的!」

蘇亞亞心中著實有些好笑,他們竟然能將這莫須有的事情編的如此生動,若不是因為自己就是這戲中的主角兒,還真當是要信了他們的鬼話。

「你接著說!」

知府一聲呵斥,兩人趕忙繼續說了下去。

「宣王妃在城外租了一間院落,將我們關進去之後,門窗全部封閉起來,只留一個小口通風和給我們送飯。」

「那屋子不見天日,比這地牢還要滲人!」

「但是更喪盡天良的事還在後面,到了第二日,宣王妃突然派人從那個僅剩的洞口倒了無數只老鼠進來,還將前一日給我們送飯的小口也封上了!」

「你們知道麼,在不見天日的屋子裡我們都已經呆的忘了時間,我們吃死老鼠,死老鼠吃我們的糞便……再然後,我們只覺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減少,老鼠開始吃一些死掉的同伴,我們又吃老鼠……」

池南夢聽到這裡,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惡習再也壓不下去,慘白著小臉退到一邊乾嘔。

元默見狀,有意走到池南夢身邊,從懷中摸出一塊乾淨的帕子遞了過去。

池南夢沒有多想,接過帕子低聲道了句謝。

鐵門中的人見到池南夢這幅模樣,冷笑了一下。

「你們覺得很噁心是吧,可你們知道麼,這就是我們那段時間的生活!這就是那喪盡天良的蘇亞亞做出來的事情!我們本以為此生就會因此而慢慢了結,但突然有一日,我們從屋子裡聽到外面有人在砸牆!」

「沒錯!那該死的宣王妃終於要放我們出來了!本以為這樣的日子便到頭了,但誰能想到,那該死的女人只是輕描淡寫的清點了還苟活著的人數,在我們幾

人中挑了幾個看起來結實一些的,逼著我們吃下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她還說我們幾人是她的佳作,是優勝略汰的結果,是上天註定可以幫助宣王奪得天下的工具……」

「你們知道麼!蘇亞亞僱了一隊人馬,暗自將我們從南梁運到東籬,還和我們說,只要東籬瘟疫四起,她就可以讓我們服下解藥,給我們自由!」

「自由……」

說著,其中一人低下頭藉著跳動的燭光神色複雜的打量自己身上潰爛的傷口,不看還好,這麼一看,更覺得瘙癢難耐,當眾伸出滿是瘡痍的黑手在傷口上撓了起來,越是疼痛,越是撓的停不下來。

那噌噌的聲音聽的在場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紛紛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鐵門中的人見著他們這幅避之不及的模樣突然陰冷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