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已經暗自有了猜測,只是還不敢確定,於是她看向冉秋唸的眼神裡也有了些殷切。

“念兒的祖母便是顧老將軍之妹……”

冉秋唸的話還未說完,太后就有些難以自持的站了起來,對著冉秋念脫口而出:“竟然是她,哀家竟然沒有想到。”

“太后娘娘與念兒的祖母是舊相識?”

冉秋念有些意外的看著太后,忍不住問道,她知道自家祖母在京城有許多故交,身為曾經的將軍府嫡出大小姐,又曾經掌過兵權,祖母的故交們自然都是身居高位之人。

但連太后也是祖母的故交好友,這倒是讓冉秋念有些沒有想到,原來的她的祖母竟然這般厲害。

“不錯,哀家與你祖母年輕的時候,也算是至交好友,可惜她嫁了人之後,哀家就再也沒有得到過她的訊息,她可還好?”

太后沒想到冉秋念竟然是那人的孫女,難怪被教養的這樣好,身上有那人的影子在,心性自然也不會差。

若說先前太后看冉秋念還覺得她身份有些不夠與七王爺比肩,在知道了冉老夫人的存在之後,看冉秋念就完全沒有了之前那樣的感官,反倒巴不得與冉老夫人結這門親。

“承蒙太后娘娘掛念,祖母一切安好。”

冉秋念有些感慨,原以為太后提起自家祖母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畢竟兩人已經數十年沒有再聯絡過,在深厚的感情也該淡下來了。

可是看太后娘娘的神情,倒像是真的與自家祖母感情甚篤,數十年也沒有淡忘。

想到這裡,冉秋念更是唏噓起上輩子的陰差陽錯起來,若非這位太后娘娘走得早,興許看在太后與她祖母的情分上,冉家上輩子未必會落到那樣淒涼收場的地步。

上輩子冉家四面楚歌之際,祖母哥哥相繼遇害,能夠幫得上冉家的那些人,不是被遠遠支走,就是重病纏身,抑或是深陷泥沼自身難保。

蕭殷,太后,顧家上下,現在想來,那時候的事反而更像是早就被算計好的。

冉秋念忽地警惕了起來,前世冉家的覆滅,本就是一場陰謀算計,她原以為冉家不過只是小商之家,能得罪什麼人?

可現在想想,內有柳如眉挑撥算計,外有齊若雲虎視眈眈,冉家最多不過是民間富商,比起京城這麼多的權貴,實在是有些不夠看的,為何會引得他們這般覬覦?

更何況,那會冉秋念自己雖然不知道,可實際上,冉家因著冉老夫人的關係,背後有著太后、將軍府和當時已經是攝政王的蕭殷,有意無意的維護。

這三方的勢力加起來,就算每人只分出極小的精力給冉家,也已經足以聚攏一股十分可觀的勢力,竟然還不能護下一個小小的冉家,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冉秋念往日只顧想著如何應對那些人的算計,竟然從未深想下去,去探究那些人為何非要置冉家於死地。

如今因為太后娘娘的幾句話,讓冉秋念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她一時有些細思極恐。

“冉姑娘,冉姑娘,你在想些什麼呢?母后在問你話呢。”

安寧公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沉思之中的冉秋念驚醒了過來,她壓下心裡翻湧的思緒,對著面色疑惑的太后和安寧公主勉強笑了笑:

“念兒方才想到了些往事,經不住有些出神,在太后娘娘面前失禮了,還請恕罪。”

“你方才經歷了一場驚馬,現在肯定是有些晃神,不妨事,也是哀家沒有注意時間,你現在最該好好休息,卻要陪著哀家在這裡閒話家常,難為你了。安寧,替哀家把冉姑娘送回營帳,叫她好好休息、”

太后並沒有在意冉秋念剛才的失禮,而是語氣溫和的主動結束了今日的這番對話,還讓安寧公主親自將冉秋念送回營帳,這番舉動,就是有意再向外人表明,她對冉秋唸的重視和偏愛。

注意到這一點的眾人,都有些意外,原以為太后失去了對安琦珞的偏愛之後,不會再輕易對第二個貴女釋放善意,誰知道這麼快,就有人頂上了安琦珞曾經的位置,甚至還猶有過之。

這下,那些原本還對冉秋念有些敵意排斥的貴女們,也不由得重新思量起對待冉秋唸的態度了,有太后和安寧公主在背後撐腰,這冉秋念日後在京城還不得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