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你怎麼能做這些事情,那些草藥還有沒有,為什麼不給自己敷藥?”

蕭殷皺眉看著冉秋念一雙傷痕累累的手,語氣雖然有些嚴厲,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冉秋念下意識地蜷起了手指,輕咳一聲,搖了搖頭。那些草藥本就不多,她這點小傷怎麼捨得把所剩不多的傷藥用在自己身上?

蕭殷一眼就看穿了冉秋唸的心虛,當下便作勢要去取下自己傷口上敷著的草藥:“既然如此,便用我傷口上的草藥分你一些。”

冉秋念怎麼可能捨得讓蕭殷去動自己的傷口,立馬便妥協的拉住了蕭殷的手,無奈的從懷裡掏出了剩下的草藥。

若不是因為冉秋念現在不能說話,恐怕早就攢出一肚子的歪理來反駁蕭殷,可惜她現在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乖乖妥協,將草藥遞給蕭殷。

看著蕭殷半點也不含糊的將剩餘的草藥揉碎細細的抹在自己的雙手上,冉秋念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心疼。

這片林子裡能夠找到的治療外傷的草藥不多,如今都被“浪費”在了自己手上的小傷口上,那殷哥肩上的傷口換藥時該怎麼辦?

蕭殷可不管冉秋念心裡是怎麼想的,在他眼裡,自然是把冉秋唸的傷口放在第一位,他也不是不知道冉秋念心裡的小九九,無奈的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別想太多,草藥沒了還可以再找。若是你的傷口感染了怎麼辦?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兒,我給你烤魚。”

事已至此,冉秋念也只能妥協了。

吃過烤魚,蕭殷將火堆熄滅,草草掩埋了一下烤魚的痕跡。飽腹之後,兩人都恢復了一些元氣,於是便繼續尋找離開涯底的出路。

也是蕭殷和冉秋念運氣好,這回竟然真的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條通往最近村子的小路。兩人離開懸崖底部,踏上這冒著炊煙的小村子的時候,正是日落之前。

“你們是?”

一個老婆婆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冉秋念和蕭殷轉身看過去,就見從茅屋裡走出來一個面目慈祥地老人,好奇的看著一身狼狽的兩人。

“老人家,我們去京城探親,半道上馬車翻到了山坳裡,我與內子受了點傷,被困在山底一天,才走出來,不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冉秋念不能開口,於是蕭殷便自然的對著那老人家解釋起來。冉秋念一聽蕭殷將自己與他的關係說成是新婚不久的夫妻,面上忍不住紅了紅,輕咳一聲,卻也沒有反駁。

那老婆婆見蕭殷和冉秋念身上確實帶了些傷,又見他們舉止有禮,談吐不俗,不像是壞人,便對蕭殷的說辭信了幾分,當下就有些同情起來。

“既然是遭了難,也是可憐,這裡本就在京郊範圍之內,不遠處就是官道,從這裡進京城也不算多遠,今天已經太晚了,不如你們現在老婆子這裡歇上一晚,明早我再領你們上管道回京。”

老婆婆看冉秋念和蕭殷就像是自家子侄一般,既認定了他們不是壞人,態度便熱情了起來。

冉秋念和蕭殷對視一眼,並未推辭,今日確實已經太晚了,能夠有個可以落腳的地方休整一晚對二人來說也是極好的,當下便道謝起來。

“客氣什麼,我看你這娘子一直不說話,似乎是個啞巴,你們也是不容易,我既然遇見了,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你們摔下山坡,衣服都刮破了,正好屋子裡還有兩件閒下來的舊衣服,不嫌棄的話,我拿給你們換上。”

老婆婆在發現冉秋念口不能言之後,對他們的憐惜更甚,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冉秋念又是感動又是好笑,也沒有解釋自己不是天生的啞巴,受了老婆婆的好意,在心裡默默記下這份恩情,只等他們回了京城,再加倍回報。

兩人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這才清爽了許多。等到冉秋念從屋子裡走出來,正看到老婆婆在廚房忙活著什麼,聽說是要給自己和蕭殷做點東西吃,冉秋念忙有些不好意思的過去幫把手。

“婆婆,我幫您吧……”

冉秋念上前一步站在老婆婆的身邊,正準備搭把手,卻看見那已經見底的米缸和框裡一把還沾著泥土的野菜。

“家裡沒什麼可吃的東西,只能隨便做些,先將就一下。”

老婆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方才她已經把家裡剩下的最後一把米給倒進了鍋裡,又放了一些新挖的野菜和紅薯,鍋裡看著卻還是有些空蕩蕩的,勉強夠蕭殷和冉秋念兩個人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