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本公主只管先將證據送到皇兄跟前。”

安寧公主被冉秋念和林菡珊規勸之後,便沒了一開始把事情鬧大的念頭,她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是也覺得林菡珊和冉秋念說的沒錯,現在朝局複雜,她不能為皇兄分憂,但也不能給他亂添麻煩。

與安寧公主商討完了這些事情,冉秋念便和林菡珊一起出了宮,走在離宮的路上,見四下無人,林菡珊忍不住對著冉秋念感概道:

“這張貴妃果然是夠囂張的,就連做個壞事都不知道變通,把自己身邊有頭有臉的宮人派去親手下絆子,生怕旁人不知道是她做的一般。依我看,以張貴妃的手段,若非張家實力夠硬,她豈能做到貴妃的高位?”

林菡珊搖搖頭,忍不住為張貴妃在這件事情中的無腦行為感到可笑。

可正是這句無心之語,讓冉秋念頓住了腳步,陷入深思。

不錯,張貴妃雖然為人囂張跋扈,做事情常常不過腦子,也不計後果,但是這件事情也實在是夠蠢的,三歲小孩兒都知道做壞事要找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去做。

便是被人發現了,也好撇清關係,張貴妃這麼大的人,竟然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派誰去做手腳不好,非要從宮裡找個有頭有臉的侍女。

這人也是有趣,能夠手眼通天的不驚動任何人潛入層層把守的禮堂,將預先準備好的孔明燈換掉,卻輕而易舉被路過的宮女看見行蹤。

冉秋念總覺得這件事情還不至於如此簡單,其中還深藏著更大的秘密。

“念兒妹妹,怎麼了?怎麼忽然不走了?”

林菡珊走了兩步,發覺身邊無人應聲,轉頭一看,才發現冉秋念不知何時被她落在了身後好幾步的地方,正皺著眉頭苦思冥想。

她有些奇怪的走回去幾步,站在冉秋唸的跟前揮了揮手,出聲喊道。

“菡珊姐姐,我突然想到,那日守在禮堂附近的宮人,是不是都是從皇后娘娘宮裡派來幫忙的人手?”

冉秋念被林菡珊叫回了神,她眉頭一皺,忽然問道。

“是啊,皇后娘娘雖然抱病在身,不能親自佈置祭禮,但她與安寧公主一向交好,怕公主一個人忙不過來,還特意把自己身邊往年負責此事的宮人派來幫忙。”

林菡珊一頭霧水的看著冉秋念,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突然問起這個問題。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突然問問而已。菡珊姐姐,天色不早了,咱們快些走吧,再晚,宮門都要落鎖了。”

冉秋念笑了笑,揭過此事不再提起,林菡珊沒當回事,聳了聳肩膀,轉身帶著冉秋念繼續往前走。

可是冉秋念卻一顆心沉到了底,既然那個給皇后娘娘取藥的宮女可以一眼認出這個動手腳的宮人是張貴妃宮裡的婢女,那麼那些同樣出自皇后宮中的看守宮人,為何會對這個鬼鬼祟祟靠近的宮人毫無反應?

想起安寧公主毫無防備的說著自己與皇后娘娘交好的模樣,冉秋念有些心寒,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冉秋念回到冉宅之後,不過一日,就聽說皇上下旨將撫孤驛站交給了安寧公主打理,一時之間京城上下無不誇讚安寧公主菩薩心腸。

唯有冉秋念知道,皇上這是變相的在補償安寧公主在祭禮風波上受到的委屈,才會把這樹立威望的差事轉交到安寧公主身上。

不過這樣也好,與其把撫孤驛站交到那些不知會不會貪墨賑濟款項的官員手上,由安寧公主負責,冉秋念也覺得安心許多。

“小桃,把我讓你送去撫孤驛站的銀子和糧食冬衣一應東西列成單子,轉送到公主派來的那位管事姑姑手上,日後便按照這個單子,定期給撫孤驛站送些補給,東西不多,權當是個心意了。”

冉秋念想了想,重新吩咐下去。

“大小姐,您那些東西還叫不多?京城上下,沒有比小姐您出手更大方的了!您呀,就別謙虛了,奴婢近來可聽坊間傳聞,京城出了兩位女菩薩,便是安寧公主和小姐你。”

小桃笑嘻嘻的說道,在冉秋念惱羞成怒之前,她便帶著冉秋唸的口信溜出了屋子,這滑頭的模樣,讓冉秋念看著是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