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一邊說著,還是有些不放心,應冉秋唸的囑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走上前去檢視情況。

冉秋念便將手撐在簾子上,在車上遙遙看去,就見車伕走到那倒在地上的姑娘身邊停了一會兒,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車伕將人扶起來,那姑娘道了聲謝,便轉身走開了。

看上去似乎一切如常,只不過,冉秋念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但是兩人距離太遠,冉秋念也有些難以分辨,便沒有當回事。

不一會兒,車伕回來了,臉色看上去有些困惑,見狀,冉秋念心念一動,開口問道:“可是那姑娘說了些什麼?”

“是也不是,那姑娘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小的將人扶起來的時候,那姑娘偷偷塞了這個給小的。”

車伕一臉猶疑的將手裡的那張紙條攤開在冉秋唸的面前,若非他已經年過不惑,那丫頭看著還不過二八年華,他都要誤會什麼了,這張紙條顯然不是給他本人的。

冉秋念看著車伕手上的這張紙條,伸手接過,便在手裡開啟檢視了起來。

“繼續行駛,往林府去,方才的事情,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冉秋念看了一半,便臉色古怪的將紙條合上,出聲叮囑車伕繼續開動馬車,她自己則坐回了馬車裡面,放下簾子,徹底遮擋住外面的視線。

她總算是想起來那個撞到馬車的姑娘是誰了,這人叫做小杜,是柳雲瑤身邊的丫鬟,但早與柳雲瑤離心,因著自己出手幫過她的家人,便暗地裡幾次三番幫自己傳遞訊息。

冉秋念先前還未想起來這個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這意外之喜。

她開啟手上的紙條,重新看了起來,沒想到還真給她猜對了,柳瑜飛這些日子並非沒有異動,而是他將人藏在了自己書房的暗室裡,所以根本不需要每日到外面檢視情況。

“這個柳瑜飛,真是心思深沉。”

冉秋念暗罵道,她將這張紙條小心翼翼的藏進了懷裡,不論這訊息是真是假,都不失為一個突破的線索。

只是,要如何才能夠進入柳宅,潛入柳瑜飛的書房暗室,這一點還要再好好想想。

“大小姐,林府已經到了。”

冉秋念聽到馬車緩緩停下的聲音,便知道林府已經到了。在車伕通報之後,冉秋念便從車上下來,走到了林府門前。

因著前些日子,冉秋念時常與林菡珊一起進出林府大門,門口的小廝早就認得冉秋唸的臉了,見是自家二小姐的好友前來,便沒有為難,很快就將冉秋念請了進去。

“菡珊姐姐,許久未見,近來可好?”

冉秋念被引去了林菡珊的院子,還未走到人跟前,她就先出聲招呼了起來,語氣熟稔自在,如往常一般無二。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回應,冉秋念覺得奇怪,加快速度幾步走了出去,正看見林菡珊站在一人身邊,赫然就是許久未見的安寧公主。

“安寧,”冉秋念一愣,即將脫口而出的問話在安寧公主冷淡的視線中轉了轉,“見過安寧公主。”

林菡珊知道安寧公主和冉秋念不知因為什麼,關係冷淡了下來,此時見兩人相顧無言,不由得有些為冉秋念擔心。

她見安寧公主不說話,便出來打了個圓場:“念兒妹妹今兒怎麼想著要來我這兒了?正巧公主來找我商議上元節夜宴的事兒,各家姐妹都要入宮一聚,我原以為要到那時才能再見,今日倒是湊巧了。”

“上元節夜宴?”冉秋念見安寧公主神色淡淡,思及原因,倒是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但見林菡珊在其中努力打著圓場,冉秋念也不想林菡珊為難,便就著她的話問了起來。

“不錯,念兒是第一年在京城過年,可能還有些不知道吧,這上元節夜宴,每年都會舉辦,由皇后或是太后娘娘一手操辦。”

林菡珊見冉秋念有些困惑,便悉心給她解釋起來:

“不過,今年因為皇后娘娘身體抱恙,太后娘娘又有些精力不濟,便將這上元節夜宴全權交給了安寧公主主持。屆時京城各家官員的女眷都會被邀請進宮赴宴,大家聚在一道,祭天祈福,也是為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國運恆昌。”

聽了林菡珊的解釋,冉秋念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難怪安寧公主會在此時出現在林府,想必是來求援的。

安寧公主頭一次擔下這樣重的擔子,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自然不能有絲毫差錯。而貴女之間,要說誰對這複雜祭禮儀式學的最精深,那便非林家姐妹莫屬了。

只是林家長女已經出嫁,安寧公主不便去找林雁雨,好在還有林菡珊,她的學識不比她姐姐林雁雨差多少,幫著安寧公主將上元節夜宴的祭禮應付過去已是足夠。

“原是如此,安寧公主秀外慧中,定是能夠將這次上元節夜宴辦的漂漂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