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重力炸彈所製成的星際地雷所具備的極高價值面前,按照它們的不同缺陷,進行定製化的捕獲方案,也就有了足夠的意義。

“其次……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並不是戰爭環境,也並不位於恆星邊緣。

星際地雷為戰爭環境而生,它們的性質,要求它們必須要做到極高的隱蔽性,必須要儘可能的融入到環境之中。而,我們有理由相信,面對宇宙之中千變萬化的環境,譬如,星際塵埃雲、恆星邊緣、河系邊緣、內恆星系等地方,星際地雷極有可能具備不同的型號。

而我們已經可以確定,當初這些星際地雷,都是佈置在恆星邊緣的。

以這一點為基礎做出推測的話,那麼,原本為恆星邊緣環境而定製的星際地雷,在此刻遠離任何恆星,處於恆星際太空的環境之中,它們的隱蔽性是否還能如同原來一樣?”

將一艘在海洋水下數千米深處,具備極高隱蔽性的潛艇,搬運到地面來,它就會失去任何隱蔽性。

將一名埋伏在草原之中,做了各種偽裝,甚至野生動物都發現不了的戰士,轉移到沙漠之中,就會如同黑夜中的燈火一般醒目。

隱蔽,是相對於環境來說的。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而此刻,那些星際地雷的所處環境已經變化了。

不要認為恆星附近與此刻所處的恆星際空間都是太空,所以環境就沒有什麼變化。事實上,對於高階文明——哪怕是此刻的人類文明來說,兩處環境都具備極大的差異。

一個極有可能處於恆星圈之內,時刻受到恆星風的吹拂,物質密度可能高達每立方厘米數百萬個粒子,另一個則除了宇宙高能輻射之外什麼都沒有,物質密度可能每立方米才寥寥幾個粒子。

那麼,是否可以藉助環境的差異,將這些星際地雷找出來?

聽了趙長星的分析,人們臉上俱都露出了深思之色。

原本以為絕對無法做到的事情,此刻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困難。

趙長星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當然,我只是提出一個整體的思路。具體的細節,還需要專家們去研究。但歸根結底一句話,這些重力炸彈,對於我們來說太過重要,說是具備戰略意義都不為過。我們決不能放過這次提升我們實力的機會!有機會要上,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

似乎被趙長星的情緒所感染,在這一刻,面對趙長星的命令,所有人下意識的一同站了起來:“是!”

不同的選擇意味著不同的命運。而這一次,所有人心中俱都清楚,因為趙長星的堅持,人類文明說不定從此刻開始,真的擁有了另外一種命運。

大的原則既然已經確定,接下來的細節工作,便需要眾多科學工作者投入精力與時間去解決了。

要尋找這種適用於恆星邊緣,物質密度較高的地方的星際地雷,在此刻的恆星際環境之中所表現出的,可以被人們探測到的性質並不容易。尤其是在事實上人們對於這種星際地雷的執行原理、設計理念等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尋找這種性質就更加艱難了。

但這卻又是人們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

至少是四級文明的超級文明製造出的星際地雷,可以預見,它至少對於同等級的文明來說,也是具備相當的隱蔽性的。也即,同等級的文明也並不容易將它們一一找出來,就更不要說人類文明瞭。

這一條道路顯而易見的被完全堵死了,唯一可以利用的,便是此刻環境的變化。

可是,密度從高到低,恆星風從有到無,戰場環境從激烈到安寧,這種種變化,究竟意味著哪些特質可以被利用?

沒有人知道。

以維拉伽什、莊雲偉為首的原摩雲厲塔爾文明科學家,以及人類文明的科學家們,對這個問題展開了竭盡全力的探索。

而,在察覺到此刻科研力量並不足夠之後,趙長星果斷下達了命令,將所有處於冬眠狀態的,與此事相關的科學工作者全部喚醒,讓他們全部投入到了對於這件事情的研究之中。

於是,又有足足十幾萬人從冬眠之中醒來。

這意味著更加龐大的物資與能源消耗,對遠航號飛船原本就不多的物資儲備造成了更加巨大的壓力。但趙長星仍舊選擇這樣做了。

事實上,趙長星也掌握著相當多的知識,甚至有資格參與到這項研究之中。但他更多的將自己的精力放到了後勤組織與安排之上。

身為一個文明領導者,他很清楚自己的價值並不體現在科研工作之上。

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一個人再聰明,再優秀,也只是一個人的力量而已。做好這些後勤與組織工作,卻可以令幾十萬名科研工作者發揮出更大的力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