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計劃,鄭耀先和徐百川會在今天下午乘坐汽車前往通化,而後再從通化改乘火車到琿春。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只能改變路線和計劃了。

徐百川雖然在出城的時候滿頭霧水,直到回頭已經望不見奉天城的時候,他依然把槍拎在手裡,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埋伏。

可直到他們以一塊大洋的價格坐上了一輛前往撫順送貨的馬車,日本人的追擊和埋伏也都沒有出現。

兩人擠在馬車僅有的一處狹小空間當中,目光所及之處盡是一片潔白,徐百川總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即他就回過神兒來,湊到鄭耀先耳邊低聲說道:

“老六,這事兒不對啊!你說小鬼子是不是故意放咱們兩個走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掌握了咱們的目的地,甚至連行動計劃也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相比之下,鄭耀先的反應則要比徐百川平靜的多。

開啟城門之後立即撤走守城盤查計程車兵,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明顯了,鄭耀先第一時間便從邏輯上判斷出那個未知的對手絕不是要透過這樣的方式設計埋伏,而是暫時放他們離開。

按照這個邏輯推算下去,意味著對手不但已經掌握了他們的整個行動計劃,還知道他們的人員佈置情況。

現在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員還沒有到齊,所以對手先放他們離開,等待所有人員都到齊之後再給他們來個一網打盡!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未知的對手就是這樣想的。

不過,這同時還說明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對手根本沒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裡,甚至都沒把他們真正放在對手的位置上!

再說的難聽點兒,就是把他們當成了一件會說話的玩具,站在高處俯瞰全域性,面帶笑意的欣賞著他們拙劣的表演……

就會是什麼人呢?

如此的自信,如此的目中無人,如此的……狂妄!

鄭耀先心裡多少有些被輕視的頹敗感。

他從來不怕對手很強,尤其是對日本人,不管站在國民黨還是共產黨的角度上,日本人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敵人;被這樣針鋒相對的敵人如此輕視,換成是誰恐怕心情都不會太好吧?

“四哥,到了撫順之後立即啟用緊急聯絡方式,通知後面的人集結地點改在敬信。”

徐百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隨即就瞪大了眼睛:

“老六,這恐怕不行吧?按照規定,我們就算臨時啟用第二套方案,集結地點也應該在延吉,而不是敬信!

況且,敬信一共就巴掌大點兒的地方,甚至連個縣城都不算。

而且你也知道,日本人在半島大本營與中國之間最重要的往來港口就是敬信,他們對敬信的掌控該有多嚴?

把集結地點改在敬信,恐怕咱們還沒行動就會被他們發現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武器裝備怎麼辦?

難不成讓兄弟們赤手空拳去跟小鬼子玩兒命?”

面對徐百川這一連串的問題,鄭耀先只是微笑著掂了掂手裡的槍:

“四哥,那咱們手裡的槍是從哪兒來的?”

徐百川更急了:

“老六!這不像你的性格啊?怎麼這麼衝動?

你不知道咱們這次的目標是什麼人?那可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日軍士兵,不是隨手就能弄死兩個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