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鄧飛從一旁的刑具架上抓起一條鞭子就直奔那人,鄭耀先:

“先別急著動手,你總得給人家一點兒考慮的時間嘛。”

說著,他站起身,慢慢踱到近前,仔細看了看那張寫滿恐懼的臉。

正如沈沛霖所說,這貨就是個軟骨頭。

除了臉上有些輕微的紅腫,再無其他傷痕。

很顯然,這貨根本沒等到受刑,就當了叛徒。

鄭耀先強壓著內心想要殺人的衝動,淡淡的開口說道:

“認識一下,鄭耀先。”

椅子上的男人一聽到“鄭耀先”三個字,臉上的恐懼之色瞬間更濃了幾分,哆嗦著擠出一絲難看的笑:

“原來是六哥當面,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似乎是害怕鄭耀先開口,他緊接著又搶著說道:

“我叫宋運飛,金陵書局的編輯,我……我也是一時糊塗……我的上線叫陳碧茹,每次她交給我的東西我都是悄悄放到夫子廟邊兒上的郵筒裡……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說到一半兒的時候,宋運飛就開始痛哭流涕,連聲哀求。

沒有半點兒假裝,完全是出於內心極度的恐懼。

藍衣社特務處雖然成立還不到半年,但卻已經名聲在外;下屬成員更是從一年前的幾十人迅速壯大到了萬人以上。

半年前,沈沛霖改組特務處,增設包括情報科和行動科在內的多個科室機構。

而情報科與行動科的兩個科長,就是八大金剛當中的老大陳宮樹和老二趙軍;其餘六人,則分別任這兩個科室下屬的各組組長。

鄭耀先,就是行動科三組組長。

上任第三天,他便奉命帶隊赴錦州執行任務,歷時一個半月。

雖然就連與之關係最近的徐百川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任務,可僅憑他從少尉直接晉升到上尉的軍銜,就知道這次行動所立下的功勞絕對不小。

還有就是,特務處的秘密監所裡多出來的三個日本人。

鄭耀先獨自對那三個人審訊了十天,審出了什麼結果,除了沈沛霖之外沒人知道,可那三個日本人的精神就此失常,這是很多人都親眼看到的。

一次徐百川與鄭耀先一同到那處秘密監所辦事,其中一個日本人剛好從鐵門上的小視窗看到了鄭耀先,瞬間就大小便失禁,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喊著“油類”。

後來徐百川找了個懂日語的人問過才知道,“油類”在日語當中就是鬼的意思。

自此,鄭耀先的名聲不脛而走。

不光是在特務處內部,就連金陵城的很多老百姓都聞之色變。

宋運飛顯然也聽說過鄭耀先的名頭,所以才會如此害怕。

對於宋運飛的“坦誠”,鄭耀先笑了。

他斜眼看了看拎著鞭子在一旁躍躍欲試的鄧飛,細聲慢語的說道:

“看來這位宋先生的記憶力不錯,說過的話每個字都記得很清楚;可是,我並不想聽他複述我已經知道的資訊。

現在,你就來幫助宋先生再仔細回憶一下,看看我們的宋先生是不是不小心忘記了一些什麼。”

說著,他掃了一眼鄧飛手裡的鞭子,微微皺了皺眉:

“我是讓你‘幫助’宋先生回憶,你拿鞭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