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離開,賀明元就跟了上來,用力拽住了司扶珠的手臂。

司扶珠有些驚詫,滿臉疑惑的望著他。

賀明元心情複雜,理智告訴他,自己面前這個女子極有可能是妖族,他應將姚家界內的所見所聞報告給開北聯盟。司扶珠昏迷的幾日,他在是否報告之間左右為難,既因包庇妖族而心感不安,又擔憂聯盟發現後不容辯解的處決。

此刻,賀明元本想勒令她趕緊離開修真大陸,可司扶珠澄澈的眼睛讓他想起姚家界內拼死一搏的孤勇。他抿了抿嘴唇,只說了句“治療所設定了辨別妖族的陣法,小心行事。”,便逃走一樣離開了。

蒼跡雙眸微眯,目光帶著一絲玩味,打趣道,“他怎麼好像在包庇你?”

司扶珠知道賀明元大概是誤會自己了,不過賀明元的話讓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身邊這個大妖,大搖大擺在聯盟駐地晃了好些天了。

蒼跡的銀髮與妖氣好像消失了,就連開北聯盟修為最高的萬丘盟主,剛剛見他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這是妖族聽到這種話該有的反應麼?你的頭髮怎麼成這個顏色了,好像我也感知不到你的妖氣了,這是什麼法術?”

蒼跡看著司扶珠捻起自己的一縷髮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垂下眼瞼,“不是法術,是血脈禁制。”

“我自出世體內便有一道壓制妖族血脈的禁制,防止兩種血脈相斥。但現在隨著時間流逝,這道封印作用越來越強,每發作一次,妖族血脈便少一分。”

“直到姚家一戰那次發作,我體內已經完全是人族血脈了。”蒼跡面色平靜,手放在前胸處,被攥的皺著的衣袍顯示著他的不甘。

司扶珠瞭然,怪不得蒼跡能在妖族限制的陣法中來去自由,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

“既然是封印,可有解除的辦法?”

“這種封印,只有乾藍神印能解。我族天師曾推衍乾藍神印就在修真大陸,但我已經搜尋數年,大海撈針一般。”

蒼跡在妖市時候就注意到司扶珠對靈息的超強感應了,便想請她幫助自己找尋。司扶珠聽到他的想法的時候,手指正在勾著蒼跡的頭髮玩耍,她沒有絲毫猶豫,一口應下。

跟現在相比,司扶珠還是更喜歡蒼跡一頭銀髮意氣風發的樣子,總讓她想到九重神明界見過的高傲的狼。

等二人在治療所找到姚策時候,梁玥正躺在躺椅上,姚策正在給她按肩,倆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絲毫沒有頹廢樣子。

只是他們裸露的面板上,仍能看出被血渠灼燒過的傷痕。

見到司扶珠,倆人俱是驚喜,繞著她看了好一圈,確定她身體無恙。

司扶珠看著他們的狀態理解了邵萬寶的踟躕無言,先是失去修煉資質,再是失去所有親人,現實太過殘忍,姚策現在努力維持著最後一層體面。“你...”

姚策猜到司扶珠想說什麼,他淡然一笑,“放心吧,世事無常的道理我自然明白。”

“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都想好了就在我們山門下開一家麵館。”

“反正就咱們食堂那個手藝,我有自信能和我們宗門的弟子們常見面的。”

司扶珠仔細回想了下當年跟著姚策吃飯的日子,苦口婆心的勸解道,“師兄,都是同門,你還是饒過我們吧。”

姚策:?

“你一定沒有好好品味過我的廚藝。你等著我,馬上就好。”

看著姚策興沖沖的背影,司扶珠偏過頭去詢問梁玥,“師兄的魂元損毀,真的沒有辦法復原了麼?”

梁玥搖了搖頭,司扶珠昏迷的這幾天了,他們已經渡過了心態崩潰的日子,開始接受了這個結果,“姚策他,已經向掌門請辭了。可姚家已經沒有了,他能去哪呢,掌門沒有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