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一個好苗頭啊。

一旦說這批群體能趁勢繼續壯大,那圍繞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等新政,就能有序的在北方諸省繼續擴大推行。”

溫體仁嘴裡說的群體,是新興的工廠主群體。

他們的構成來源很複雜。

有小地主,有商賈,有士紳,甚至還有讀書人,他們面對著可觀的利益,分批投身到產業領域之中。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和沉澱,不少在大明北方諸省都積攢不少家底。

特別是近幾年來,崇禎皇帝主導的軍火貿易,使得軍工產業發展迅勐,這使得相關的上下游產業,也跟著分了一杯羹。

“陛下真的是湖塗啊。”

周延儒感慨道:“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攤丁入畝這些新政,明顯就是在動搖大明社稷的國本。

如果不是這次御駕親征,國朝戰勝了猖獗的建虜,收復遼左失地,恐河南、山東等地的民怨,就會進一步沸騰起來。

現在受江南平叛一事影響,陛下更是將上疏規諫或請辭的官員,都移交到內閣處置,這擺明就是要閉塞言路,繼續這樣乾綱獨斷下去。”

溫體仁也好。

周延儒也罷。

他們所代表的就是一個群體,即大明的守舊派,面對大明出現的一些新變化,他們非但不感到高興,相反卻很是擔憂,甚至是恐懼。

為何?

因為大明出現新變化,就代表他們的既得利益,無時無刻都在遭受著侵犯和損失。

諸如這類言論,其實在大明很多地方都有。

崇禎皇帝也很清楚。

現在大明內部的新舊之爭,其實已經愈發的激烈了,只不過受一些時局的影響,沒有徹底爆發起來。

江南諸省平叛一事,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新舊之爭的博弈。

是勝。

是敗。

會給大明產生極大的影響。

“我等必須要做些什麼。”

溫體仁沉吟剎那,眉頭微皺道:“其實從陛下御駕親征時,周閣老應該就感受到了,陛下對我等已經產生不滿。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就這樣聽之任之。

大明社稷的安穩,我等作為大明的臣子,也應該盡一份力才行。

就算維新變法是為了中興社稷,但是陛下也不能這般激烈,畢竟治理天下,一味地追求霸道,遲早是會出大問題的。”

“溫閣老說的沒錯。”

周延儒微微點頭,看向溫體仁,“不過你打算怎樣做?現在這等境遇下,如果我等強出頭的話,必然會惹來陛下的不滿和厭惡。

溫閣老應該也清楚。

如果說我等被陛下所厭惡,只怕這個管帽子就保不住了,畢竟當初我等能進內閣,那也是為打擊東林黨罷了。”

“這些事情本輔都想到了。”

溫體仁露出一抹笑意,“我等是不能強出頭的,現在的內閣情況有些複雜,不過我等不能出面,不代表著別人不行。

就像有些事情,像戶部、兵部、都察院這些衙署,是有機會出面的,只要切入的點足夠好,那就能出現反覆。”

見溫體仁這般,周延儒心裡思量起來,儘管他不清楚溫體仁想幹什麼,可直覺告訴他,溫體仁要做的事情,必然會對現下的朝堂產生較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