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端起茶盞,呷了一口,對溫體仁說道:“他們既然能從中阻撓,那溫卿為何就不能想想辦法呢?

若是什麼事情都叫朕去想,去謀劃,那溫卿這軍機處大臣,當起來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吧?”

溫體仁聞言,連忙拱手應道:“是,是。”

當初御駕親征戰勝進犯大明的建虜,崇禎皇帝便開始著手謀劃,改變大明對遼東過重的一種情況。

在大明新軍沒有操練起來前,拿著寶貴的錢糧,喊著平遼的口號,行大肆攤派遼餉,但實際卻不能收復一寸疆域,甚至還頻頻失利的狀況下,崇禎皇帝必須叫停這一不好之事。

就因為一個平遼事,大明從朝堂到遼東本土,存在多少利益派,單單是近些年來,藉著平遼事,而暗中膨脹起來的遼東將門,那處置起來都是極為棘手的。

這也是當初崇禎皇帝,為何定要藉著凱旋歸朝的背景,將祖大壽帶著進京,並調到京營任職的緣由,而不是手起刀落,就除掉祖大壽。

真敢這樣做的話,前腳殺了祖大壽,後腳遼東出現眾多造反的,倒戈到建虜麾下的,沒有什麼事情,是遼東將門做不出來的。

只要違揹他們的實際利益,該做的事情都會做。

“這戶部啊,兵部啊,還有六科,有些官員做起事來,太過為所欲為了。”瞅著溫體仁,坐著的崇禎皇帝,感慨道:“這不…就在剛剛,韓卿就向朕稟明一些事情,揹著畢卿他們,轉遞一些公函,明面上是想解決國朝問題,可實際上幹什麼,他們心裡一個個都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天子這是叫我以此出手破局嗎?

可是這些人都是誰?

若真是彈劾他們的話,那劉宗周那些東林黨官員,又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面對崇禎皇帝所感慨的這些,溫體仁在聽了以後,陷入到沉思之中,開始暗暗盤算起來了。

“行了,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見溫體仁這般,崇禎皇帝便知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開口道:“溫卿,關於遼東策應的事情,要辦好,眼下建虜安靜了,遼東沒有太多事情,但不代表著之後就沒有事情,同理,朝堂這邊也一樣。”

“臣…告退。”

面對天子這般隱晦的敲打,溫體仁揣著複雜的情緒,拱手作揖道。

想贏的天子的信任,想叫自己的仕途更廣,對於崇禎皇帝交代的事情,溫體仁必須要想盡辦法去做。

看著離去的溫體仁,本拿著奏疏的崇禎皇帝,卻陷入到沉思之中,周延儒、溫體仁這兩個人,不能都呆在軍機處。

要叫他們發揮好鯰魚效應。

一個放在軍機處,一個放在內閣,這樣才能更有利於自己制衡朝堂,先看看溫體仁這次的投名狀怎樣。

若是能幫畢自嚴他們,解決一些不聽話的官員,並同時將自己於遼東的謀劃,全部落實下來的話,那授予溫體仁內閣大學士之職,也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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