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垂著頭,斂下的眉眼,透著說不出的冷肅。

他開口道:「我打算離婚了。」

「啊?」謝恆聞言就是一愣,有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但周斂深跟著就把事情告訴了他。

他沒有隱瞞,從陸沛川的那條微信,到後來上樓撞見的那一幕…

謝恆聽著,代入感致使他氣血直衝頭頂,他沒忍住罵了一聲:「操!」

「我就知道,這個宋凝不是什麼好東西!」謝恆說著,坐在周斂深身邊,比他還生氣:「當初你要跟她結婚的時候,我就勸過你,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一頂綠帽子就這麼扣腦袋上了!」

「離不離婚的都是小事兒,這個陸沛川,***的欠揍,回頭我找兩個人,把他弄死得了!」

謝恆這話,可不是說笑的。

謝家本來就是做著見不得光的生意,人脈也多是遊走於灰色地帶。謝恆不沾謝家,純粹是厭倦,再有,他也想獨善其身。

可這會兒,是實實在在的替周斂深生氣。

他要是點點頭,謝恆說不準就真去做了。

周斂深閉了閉眼睛,阻止了他的念頭,他沉著聲音,說:「如果宋凝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和婚姻忠貞不二,那麼陸沛川,也沒有趁虛而入的機會。」

謝恆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沒想到周斂深還能這麼冷靜,要是換了他,早把那對狗男女弄死了!

過了會兒,他問:「你什麼打算?」

周斂深說:「明天一早,我會去趟律所,擬好離婚協議,然後回去把事情說明。」

謝恆皺起了眉頭:「這麼一來,周家可就炸了鍋了。」

要是宋凝出軌的物件是外人都好說,偏偏就是陸沛川……薛雅蘭那麼護著那個狗東西,指不定在這事兒上也要偏袒。

謝恆替周斂深不值。

他握了握拳頭,出言安慰道:「你也別不好受了,不就一個女人,離了婚咱們照樣瀟灑。最好把孩子也給她,讓她帶著那個拖油瓶,別耽誤你找第二春。」

周斂深始終閉著眼睛,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聽到他這句話時,卻倏然睜開,沉聲說:「不行。」

「嗯?」謝恆一時沒太聽清。

周斂深道:「小野是我的兒子,她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

離婚是一定要離的,但周野不能交給她。

有的時候,謝恆是真搞不懂周斂深的想法,許多事和他會做的打算都不一樣,興許他這個人就是太正直了,才會被宋凝欺騙。

周斂深其實一夜都沒有睡,就這麼一直到天亮。

早上剛過七點,他還沒去聯絡律師,手機就先響了。

看到了來電顯示,他還是猶豫了片刻的。

對方鍥而不捨的打來,他終於還是接了電話。

「斂深,你在哪兒?」

女人對他說話的語氣難得平和。

周斂深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彼此之間沉默良久,薛雅蘭又開了口:「昨晚的事……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媽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