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蘭給了他一個地址,是她前兩年投資的一個茶樓,她經常去那邊坐坐。

周斂深在思考之後,還是開車過去了。

這個時間,茶樓其實還沒有營業,所以也沒什麼客人,一進門就見到薛雅蘭在靠窗的位置做著。

服務生跟他打了招呼。

周斂深徑直過去,喊了她一聲:「媽。」

「快坐吧。」薛雅蘭語氣平和,難得對他展開笑顏。

這邊的服務生都被支開了,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旁的簾子被放下後,周遭安安靜靜的。

薛雅蘭握著一杯滾燙的茶,看了他好一會兒,似乎在猶豫著該怎麼開口。

片刻之後,她說:「昨晚的事,沛川都告訴我了。他說……這只是一個誤會。」

周斂深皺了眉頭,聲音也沉了:「您是為他說話的?」

其實,在過來之前,他心裡差不多就猜到了。

只不過,還抱著那麼一絲微小的希望,總以為在對待這樣的事情上,她不會偏私。

卻沒想到,她仍然站在陸沛川那邊。

周斂深心中唯一的那麼一點希冀,漸漸的消散殆盡。

「我也是為了你著想,斂深。」薛雅蘭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你和宋凝一年前辦了婚禮,又剛領了證不久,小野還那麼小……你真的打算跟她離婚嗎?」

「她出軌。」周斂深有些心寒,打斷了薛雅蘭的聲音。

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含著濃濃的失望,對這段婚姻的失望,對宋凝的失望,更是對薛雅蘭的失望。

他反問道:「您認為這樣的婚姻,還能繼續下去嗎?」

周斂深直視著她的眼神,讓薛雅蘭心中一堵。

畢竟是她親生的兒子,她當然還是心疼的,只不過,她所有的怨氣都在那個宋凝一個人身上,她是不希望他們兄弟兩人產生嫌隙的。

薛雅蘭想了想,說:「如果你真的要跟她離婚,我也不反對。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牽扯上沛川。」

「為什麼?」他問:「我們都是您親生的兒子,為什麼厚此薄彼?」

周斂深眼神複雜的看著她。過往數年,從沒有一刻,他們母子像現在這樣,面對著面,安安靜靜的說話。

從陸沛川來到周家以後,他和薛雅蘭獨處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周斂深又記得清清楚楚,似乎每一次,都是為了陸沛川。

他說不難受是假的,二十二歲的年紀,他對母親的感情,仍然還有期盼。

可薛雅蘭心裡,只有陸沛川。

她不看他的眼睛,只說:「在我心裡,你們都是一樣的。」

周斂深聽著,忍不住就冷笑了一聲。

薛雅蘭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記冷笑,她低著頭良久,還是把話題又拉回了正軌。

「斂深,你不是沛川,沒有經歷過他所受的苦,這些年在周家,他才算是過了些安穩的日子,如果你把這件事揭破,那麼他一定會被趕走的。」說到這裡,薛雅蘭就有些激動:「斂深,你不能這樣對他,他是你的親哥哥!」

「他不是!」周斂深暗暗的咬牙,「親哥哥」這三個字,著實觸碰到了他的敏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