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斂深表現的很真誠,是舒旌這個活了半輩子的人,都能感受到的那種真誠。

其實,舒旌心知肚明,一直以來,在預備和舒菀結婚這件事上,周斂深做的已經足夠多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像他一樣,敢在結婚之前,就先奉上自己的半個身家。

就連舒旌自己,都很難做到這樣。

只是一想起,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很快就要跟這個男人生活一輩子了,心裡有些擔憂,還有些不是滋味……

舒旌張了張嘴,總是琢磨著再找點茬。

可還沒等他開口,舒菀先忍不住了:“爸,我相信他不會跟前妻複合,也不會和其他女人,有不清不楚的牽扯。”

“婚姻這件事,除了合適,更重要的還是感情。反正……我不可能跟其他的男人,再生出結婚的念頭。”這話算是變相的表達了,她非周斂深不嫁的意思。

舒旌聞言,臉色登時就變了。可想說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一旁的許卉已經附和道:“就是的!沒有感情,那日子還過個什麼勁兒啊。”

舒旌瞪著一雙眼睛。可在許卉這裡,完全沒有震懾力。

他找了大半天的茬,她也看不過眼了。

許卉推了他一把:“到底是小菀結婚,還是你結婚?孩子滿意就行了,你哪來那麼多的話!”

許卉給舒旌使了眼色,意思是“差不多就行了”。

她連忙起身,拉著兩個人坐下來,熱情又滿含笑意,說道:“斂深啊,午飯和晚飯都在這邊吃了,我買了不少菜,待會兒給你們兩個做。”

又問:“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周斂深溫和的回:“沒有。”

倒是舒菀,立刻提醒了一句:“許姨,他喜歡吃清淡的!”

許卉還沒點頭,一旁的舒旌忽然重重地“哼”了一聲。

然後,“騰”地一下從沙發裡站起,狠狠地剜了周斂深一眼,趿著拖鞋就回了臥室,還把房門摔的震天響!

“……”

這邊的三個人,沉默的面面相覷。

許卉連忙解圍:“別理他,從早上起來就跟吞了炮仗似的,說話都帶著火藥味兒。”

許卉去做飯的時候,舒菀一直跟著幫忙。

周斂深就去了江惟的房間,輔導他功課的同時,跟小孩閒聊著。

果然就像舒菀說的那樣,江惟只會把自己悶在房間裡看書,懶得理他們的事。

不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江惟倒是偶爾問點跟學習無關的話題。

“姐夫,你跟我姐結婚的時候,我是不是要去做花童?”

“花童都是年齡很小的孩子。”周斂深淡淡一笑,又說:“不過,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那也可以,我會安排的。”

江惟一開始還是有點期待的,眼珠轉了轉,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立刻打消了念頭:“算了算了,我只是隨便問問。一想到你們結婚的時候,做花童要被所有人盯著,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話說完,不等人督促,自覺地又把注意力投入到了功課上。

周斂深看著小孩認真學習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唏噓,明明是一樣的年紀,一樣的學校,甚至一個班級、一個老師,怎麼周野就不像江惟這麼自覺乖巧呢?

見他這樣的認真,周斂深倒是難得溫和勸道:“其實,你的學習成績已經很好了,沒有必要這樣苛求自己,偶爾放鬆一下,反而能更快速的恢復精力。”

江惟眨了眨眼睛,偏過頭看他,卻回道:“我不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