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武帝的話轉的太快,蘇淮一時沒跟上趟,有點蒙,「父皇,此話何意?」

他白他一眼,「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給你找替罪羊,卻也不能讓人家真的替你去死,他們本來就想歸隱山林,是朕一直捨不得,不肯放,現在。

你既然弄出了這件事,那朕作為你爹,就少不得要給你擦屁股,朕會跟他們兩家去說的。想來,他們為了走,也會心甘情願的替你背這個鍋。

你回去後也把你府裡的錢收拾些出來,背鍋獲罪,他們兩府的屋舍錢財是鐵定要上繳國庫,充公了。

畢竟是老夥計,朕也不能讓他們後半生清苦,他們是替你受罰的,你理兩箱錢出來,等他們出安陽後再悄默的送過去,也算是謝他們了。」

峰迴路轉,柳暗花明,蘇淮聞之大喜,朝晟武帝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後就跑回了成王府,變賣家財。

臨出宮時,晟武帝要身側的左應監給蘇淮送了一個口信,口信的大致內容就是要他對今日勤政殿內的談話保密。

就是連心上人,枕邊人都不能透露一個字的保密程度。

晟武帝深知自己這個二兒子對陸家那小姑娘的執著,故而還特意讓左應監重點提了一下她。

字裡行間無不透出,要是他蘇淮敢說,那他這做老子的就做回毀人姻緣的壞人,屆時,姻緣散,他不但再也見不到她,就連她的小命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蘇淮為了保下陸娥姿,當著左應監的面以重華皇后為名對天發了個誓。

左應監完成晟武帝的吩咐後,就笑呵呵的跟蘇淮道了別。他顧念著勤政殿裡身體不好的晟武帝,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

可熟料,還是晚了一步,跟兒子談完心,又是大悲又是大怒的晟武帝精力衰竭的躺在冰冷的石磚上。

他一邊忙著吩咐人把他抬起送到內殿的床榻上,一邊又忙著叫人去太醫屬傳太醫。

忙完好一番後,他才看到晟武帝微張的唇,他湊耳過去,強忍悲傷。

晟武帝艱難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緩緩泯了個笑,爬滿皺紋皺紋,很是見老的臉上,帶著彌留之際的不捨,「對不住了,還是沒來的及放你出去。春香樓的姑娘怕是也要跟朕一般,老的不可開交了。」

左應監迎著晟武帝的話,笑了又笑,「陛下,老奴不是師傅。」跟晟武帝從寨子裡出來,又為了救他而沒了子孫緣,不得已要做一個左應監的柴九,死在蘇江太子死後的第十天。

重病而亡,無藥可醫。

他是柴九帶的徒弟,也是晟武帝千挑萬選了送到他身邊打算以後跟著他一起出宮,照顧他給他養老送終的人。

柴九死後,他就頂了他的位置,成了晟武帝身邊的另一個左應監。

晟武帝先是愣了下,而後是釋然的「哦」了一聲,「朕記起來了,你師父他走了,都有了,就剩朕一個人了。

怎麼?今天沒去春香樓?那地方可是你師父之前心心念念等出去了,就要去的地方。是朕耽誤了他,沒讓他去成,你就替他多去看看吧!

那裡面,可有很多漂亮姑娘?

也不知道他這性格是怎麼了,之前在寨子裡的時候瞧著也沒不好色啊!呆愣愣的朕還擔心他會討不到媳婦兒。

聽夫人說,他好像對寨子裡那個懂點醫術的香兒很有好感。

要是那年,沒救朕,他現在也該娶了她,跟朕一樣生了兩個不省心的混蛋了。

不,就你師父那個喜歡孩子的樣,恐怕呀,還不知生兩個。十個八個都有可能,把家吃窮了,就來跟朕哭,朕是誰啊,朕可是天子。一國之君,這天下都是朕的,朕還能養不活自己的兄弟?

朕會跟他說,儘管生,生了,朕幫你養。

多好啊!多好啊……」

悲從心來,不大側殿裡,說者哭,聽者更哭。

晟武帝口裡,那個師傅喜歡的,會醫的小姑娘,左應監或許知道是誰,他之前給師傅收拾床鋪衣服的時候曾經在脫線的夾層裡,發現了一塊已被洗的幹僵的手帕。

帕子上什麼花樣也沒繡,只有一個香字。

他問過師傅這帕子的由來,可師傅都沒回,次次都打諢繞過去了。直到他重病在床,歲月無多的那個月。

他要他去做了一件事,把帕子還給了春香樓裡,一個叫香兒的姑娘。

那人與其說是姑娘,倒不如說是個老婦人。老婦人頭髮朔白卻精氣神十足,見到他,話還沒說一句就抄著手裡的柺杖朝他背上先打了三棍。

背甲上的疼痛讓左應監有點慶幸,就這力度,眼前的婦人要真是師傅顧念了這麼多年的人,那也算是樁好事。

最起碼,身子骨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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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春香樓裡的香兒姑娘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