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堵不如疏(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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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像塊淤泥把她求生的通道給堵的死死的,我如果再去勸她,也不過是嫌這塊淤泥不夠厚再添一把罷了。
深呼吸一口氣,我重重嘆了聲,“自古洪水決堤都是堵不如疏,我雖然沒說那麼多勸解她的話,但也跟她說了很多自己生活裡最美好的事。
悲喜是可以互通的,但願她能從那些美好裡自己孕育出一點希望,想好好活著吧!”
酉時正,席面如期而開,我藏在人堆裡仗著面具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首位上的那個是衍文帝,瞧著倒是精神,左邊順次是貴妃陸氏,她穿著一襲絳紫色寬袖牡丹裙,坐的端正又尊貴。
右下行坐著的是曾經的我,元陽公主“蘇茗”。
這一身水藍色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山月給搭的,她常說我面容清冷很像月亮,跟水藍,湖藍,月白還有青綠,這些淡雅素淨的顏色很搭。
可衣服嘛,能蔽體就好,幹嘛要這麼鋪張浪費呢!
我把視線聚焦在那一小片地方,不肯放過一個角落的來回搜尋,咦~,山月呢?這麼個重要的場合她怎麼會沒跟著我?
歌舞一個接著一個的上臺又下臺,沒找到眉山月的我苦裡找樂的欣賞了起來。
不得不說,普天之下論誰人最會享受,那定是怎麼也比不過高臺上的那位了。
可為什麼,是我的錯覺麼?我怎麼總覺得今天的衍文帝很不正常!他好像根本無心觀看這些節目,而是跟我一樣把視線分散在了閣中的每個角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下一個,《綴腰歌》。”衍文帝跟前專門報幕的公公突然扯著嗓子高呼了一聲。
教習嬤嬤忙不迭的用眼神催促著我們上臺,我不敢讓自己有失誤,緊步跟上前面的人。
手持陶壎,我察覺到一股強烈的打量,就在背後,如芒刺在背搞得我很不舒服。可演奏在即我又不能隨意亂動,算了,等結束再說吧!
古琴聲起,我吹著陶壎踩上她落下的音,跟著嗚然。
我樂理不錯,但對舞蹈欣賞卻著實算不得精通,是而,現在只覺得他們的舞步翩躚,身姿曼妙,又體態輕盈,手中按鍵來回切換,我看著臺上的阿晚,自豪感油然而生。
一曲畢,等所有人匯聚到一起跟衍文帝行禮賀壽的時候,我才猛然驚覺,一個激靈的看向右側方正跪著的穆聆芝。
她,她這是放棄了?她不打算了報仇了?
正當我開心的險些表露到面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我看著掠過我身前的身影,和周遭那些跟我一樣呆若木頭,僵持著身子一動也不能動的人傻了眼。
所以她還是沒有放棄,只是想到了我的話,為了她愛的,和愛她的那個人著急忙慌下換了個術法,僅此……而已嗎?
我張了張口,想跟她再說點話,卻發現居然不單是身體不能動,連話也說不出口了。
她拿著刀一步步走向高臺,抵著衍文帝胸膛的手都在顫抖,“陛下,可還記得穆家?”她艱難的說出這八個字。
衍文帝癱坐在八仙椅上,“咳”了兩聲企圖帶過恐懼,“穆家?哪個穆家!”
“哪個穆家?”她笑的破碎像朵被扔到了淤泥裡被踩爛了芙蓉花,“普天之下,有幾個穆家被皇族誅殺了全族?”
我跪在遠處,看著她,也看著他,她像是恨毒了他,可……不對,恨毒了,直接殺了不就行了,還說這麼多話做什麼?
拖延時間!尹平羌說過,世間之術都有其時效,或長或短全看施術人的本事,穆聆芝學術法是半路出家,肯定學不到位,所以這能困住人的術法根本不會持續多久,她不抓緊時間殺人報仇,一味地跟人嘮家常這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會的,不可能的,時間滴滴答答流過,我動了動肩膀感覺到自由後立馬站起,闊步疾跑的衝到高臺上。
我想趕在所有人沒攔住她前把她攔住,以救駕之恩求衍文帝饒了她的命。
可沒想到,縱是我獲得自由的時間要早於其他人,縱是我跑的再快,也沒敵住那段距離。
還是輸給了衍文帝右側的另一個我。
“大膽賊子,可知你拿刀抵著的是誰?那可是我大塍的君王,有天龍仙氣護體又豈是你一小小女子可以加害的了。”跟“蘇茗”配合著奪了她手裡的刀,我把她重重的推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