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他笑著道。

“你下去。”劉晟皓示意身後那僕人退下。

“誒,這?”葉清安出言阻攔道,人走了,誰推車?

“朕推你走。”他淡淡地說道,像是在說什麼平常事。

“折煞臣了,僕人推著就...”她訕笑了幾聲,很是惜命地說道,轉過身去拽緊了那僕人的手臂,生怕他跑了。

“好吧,不過今日你與朕的對話,不會有第三個人知曉。”他慢慢綻開了笑容。

那一笑,不是溫雅如玉,不是出塵如仙,不是優雅從容,不是瀟灑淡然。

有催百花萬木凋零的無情,有殘人心鬼魄成灰的冰冷,那是天子的笑。

“你下去。”葉清安有些惶恐不安地對那僕人出言道。

她就算再怎樣,也不能讓這個為她推了一路的僕人平白遭殺身之禍。

劉晟皓很滿意地走到她身後,為她推車。

她那輪椅在悠長的宮道上碾壓著,聲音很輕,卻聽得清晰。

“皇上,去哪?”

她握緊了扶手,總疑心身後的人會突然殺人滅口。

劉晟皓靜靜地推著車,一雙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著,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懶疏離。

在她對他開口快不抱任何希望時,他有些隨意地說道:

“文瑩找過你?”

見她那一副茫然無知的神色,他補充道:

“雅貴人。”

她恍然大悟,不加思量道:“對,想要臣幫忙促成烏雅文英和五世子,臣答應了。”

對於葉清安的坦誠,他顯然覺得有些意外,挑眉道:

“也不防備嗎?”

“臣的主子只有一個,那便是陛下,何須防備?”她畢恭畢敬道,也不管他是否會看到,伸手作揖。

清風吹拂間,站著的男子身上玄色的衣裳輕輕鼓動。

輪椅平穩地經過一個轉角,便是一派嶄新的景色。

眼前之地遍種奇花異草,花樹數株,株株挺拔秀麗,風動花落,千朵萬朵,鋪地數層,恰似一座與世隔絕的花海。

“御花園。”他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

“不應該在後宮嗎?”她以前在現代看電視機時,就對那後花園非常好奇,想去看看這後宮嬪妃的主要活動場所到底長成個什麼樣子。

只可惜後花園在後宮,他們這些官員的活動範圍未經允許只能停留在前朝。

“朕特意設了御花園在前朝。”

“為何?”難不成是盼著那些成天吵吵吵的官員能在下朝後來這花園逛逛,修養身心?

“朕喜歡。”他贈了她一個很是敷衍的笑顏,相當於在告訴她這個問題很白痴。

皇帝想做什麼,還需要原因嗎?

這花園裡花草種類齊全,卻難得沒看到合歡花樹。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怕那“禁地”,簡直是她的噩夢,凡是去了那就沒什麼好事情,以至於讓她覺著那合歡花都是惡的化身。

輪椅穿梭在花園之中,卻沒有駛出花園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