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他從未動手打過她。

“哥哥說這話就稀奇了,這些年來,哥哥身上的人命還少嗎?”

她已經瘋了,只要什麼能刺痛她眼前這個冷靜得可怕的人,她就挑什麼說。

有些時候,你最親近的人,最能明白你的軟肋,傷你往往一擊即中。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為你做什麼都是甘願的。無論過了多久,哥哥始終是你的哥哥...”

即使他臉色雪白,卻沒有繼續生氣。

他單膝跪在她面前,捧著她的臉,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好生安慰道,眉宇間充斥著無奈之色。

“對..不...哥哥,你讓我很討厭自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突然推了身前的人,在司徒墨白往後傾用手撐地時,她站起了身,跪久了的雙腿發麻,她咬著牙一瘸一拐地硬是出了門。

“若風。”

男子聲音低啞,低著頭道。

“主子...”

有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來到他的身旁,伸出的手躊躇地舉在半空。

“跟著她,不要被她發現了。”

司徒墨白舉起手,慢慢捂住了臉,讓人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始終單膝跪在原地。

“是。”

若風頷首,快步出府。

四周真正地安靜了,整個院子只剩下司徒墨白。

他把手放下,抬起頭來,閉上雙眸,整個人往後倒去。

身子砸在冷硬的地上,也不覺得有痛意。

視線所及,只剩下藍天白雲,一如他和司徒瑾煊作為孩童初入宮到處張望時的天空。

你怎麼就不明白,若一開始我能忍受你變成一個冷血的人,就不會隱忍至今,成了他人的工具。

今日死的是三個守衛,若你還這般肆無忌憚,我能保你無虞到幾時?

吳老從屋裡出來時,還順帶關上了門,完全無視身後赤裸裸的目光。

“吳老,安兒如何?可有大礙?”

一直倚柱而立的葉清雲聞聲睜開了眼,快步走到吳老面前。

“沒有什麼,只是太累了,好好休息就好了,以後不要讓她情緒劇烈起伏,就沒什麼問題。你們別在這裡吵,閣主要休息了,散了吧散了吧。”

吳老揮了揮手,一副要趕人走的架勢,有些心虛地不敢與他們對視。

“可...”

葉清雲皺著眉出聲道。

吳老掙脫了他,腳底抹油開溜,拿出了逃命的架勢。

“吳老...”

葉清雲本想上前拉住吳老,卻被人攔下。

“怎麼了?”

他有些驚訝地挑眉望向眼前人,他的心腹,流勻。

流勻極少這般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那如啞巴一樣極少言語的人無視那些探究的目光,神色平靜地在葉清雲耳旁低語。

“什麼?誰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