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看到她如此,趕緊出聲阻止道:「伽羽大人,蘊靈丹不是可以治療外傷或是內傷的靈藥,它只是可以幫助修士快速恢復靈氣的靈藥,

司翎大人現在需要的是治療外傷和內傷。」

司翎臉色很是蒼白,比起一開始看見的七絃還要蒼白,顯然傷勢更重,伽羽不禁急得眼睛都熱了,鼻子都酸澀起來,聽到雲飛的話,她捏著蘊靈丹的手連忙收回去,卻被司翎抬起手抓住了。

只見他淡然又鎮定,似乎受傷的不是自己,聲音溫和清越,還安慰起她來:「真的無需擔憂,這蘊靈丹說不準也有用處,給我服下吧。」

「可是。」伽羽強壓下喉嚨的難受。

司翎淡淡一笑,可是他的笑容格外地蒼白,看得她心頭微痛,早知道,早知道就應該由她去引開蟾蜍妖獸的,她不應該讓他一個人去的,傷勢怎麼會這麼重。

司翎含笑地服下了蘊靈丹。似乎為了不讓她擔憂,已經開始調息,然後使出了清洗術,一下子渾身的血跡消失,但是他蒼白無色的臉龐已經顯示他傷得很重的跡象,十分地刺目,讓伽羽無法忽視。

擔心和不安的心情蔓延整個心口,伽羽開始無力地責罵自己為何是魔族,如果,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她都有能力幫助司翎治療傷勢,可是,可是偏偏她是魔族,他是神族,為什麼啊。

微熱的觸感輕輕撫摸著她的眼角,她微愣地抬起眼看去,是司翎正用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溫柔地擦拭著她的眼角,語氣輕柔得讓她更難受了:「為何要哭?只是一些小傷勢,你不是也沒有感覺到嗎?我真的無事。」

聽到這個,伽羽眼睛更加酸澀了,司翎不提及這個還好,可是一提及這個,她想起了他擅自封閉了她對他的感知,同時還用自己的本體堵為她擋住那些會加之在她身上的反噬。

說到底,他受傷,她不知道,可是她受傷,司翎就一定會受傷。

這已經不是雙方都會承受彼此的命理,司翎這是單方面地在保護她,單方面地承受了所有。

她低下頭,難受地說:「所以啊。我才說,你能不能不要再獨自承受了,你這樣只會讓我有很大的壓力,明明不可能,可是為什麼總給我希望。司翎,我覺得你有些卑鄙了。」

可能是之前從來不去想,她是在逃避,因為只要不去想這些事情,或許就可以當作不存在,但是現在根本無法忽視的,存在的終究還是會存在的。

她不可以一味接受著司翎給她的保護,萬一等到他們徹底解除了命理相連的術法,那她是不是對他的依賴就無法解除了。

就像她的心,明明該塵封起來,可是沒事都會該死地復活。

司翎微垂眸,眸底漸漸流轉著絲絲暗色,突然緩聲道:「為何不可能?」

伽羽猛地抬起頭來,驚愕地睜大雙眼直直地盯著他看,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不由顫聲問:「你說什麼?」

這次司翎抬眸看來,淺藍色的眸色漸漸轉深,繾綣流光在其中比起晶藍色純澈的神泉湖還要美,他薄唇輕啟:「為何不可能?」

再一次的話讓她的心跳得很快,不可置信地自己竟然聽到了什麼。

他是回答了她那句沒有過腦子的話嗎?

司翎見伽羽已經呆愣著看著自己了,頓覺地她這樣子有幾分可愛,剛要勾唇笑,卻被一道聲音給壓下來了,臉色也變得冷沉。

「姐姐...」

伽羽恍然回神,和司翎同時朝那邊看去。

七絃已經醒來了,不過依舊很虛弱,看著她的眼神好似可憐兮兮的小孩子一樣睡醒了找母親一般,那種依賴她的目光,讓伽羽不由母愛氾濫。

「七絃,你還好嗎?」伽羽的注意力被七絃移走了一些。

司翎眸色陰沉,對上了七絃暗笑的視線,兩人對視了一瞬便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