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撫琴這裡,宋筠和宋淑尷尬地縮在後面,勢必要做最後上“刑場”的那位。宋淑到底是做姐姐的,稍微保持了點風度,讓宋筠最後參加考試。

但,哪怕天時地利都有了,宋筠還是灰溜溜地從琴凳上下來了。無他,不僅是彈不成調,她還把指甲給劈了,差點沒把夫子的琴絃給弄壞了。

不管成績如何,假總是要放的,尤其是,孫若瑜早早就答應了要請同窗們去家裡聚會,好不容易眾人都有時間,她一下學就主動提了出來:

“明天你們來我家吧,我已經讓廚房採買了很多好吃的了。噢,你們家的車伕可能不認得我家在哪,這樣吧,明兒我讓我家車伕去你們家接你們,好不好?”

孫若瑜她爹,是縣裡的實權人物,又是坐地大戶,宅子的位置自然是好的,離縣衙很近,哪家的車伕如果不認識縣衙,那基本不用幹了。

不過孫若瑜這麼熱情,宋筠想了想明日李伯還得送哥哥們去讀書,怕是有些趕不及,乾脆點頭同意了。

除了趙桐和陳夢,其他人也同意了,都是家裡只有一個車伕,家中父兄還要出門辦差或讀書,實在是不夠便利。

陳夢是隨祖父母住在縣令宅子的客院中,走幾步地就到了孫家,犯不著坐車。

趙桐一如既往是個小嬌嬌,她暈車,而趙家的車伕已經掌握了保持車身極度平穩的高超技術,她只能坐自家車了。

和同窗們告了別,宋筠拎著今天作的畫,還有寫得滿滿當當的卷子,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沈氏最近挺忙的,氣溫一天天高了起來,雜貨鋪的貨物越來越放不住了,那精準把控每日的進貨量出貨量就很重要了:一旦進的太多,那就浪費了,而進的少了,又少掙了錢。

田家是田富來的,他收雞蛋的活計交給了堂弟田貴。

必須說,在農家,這長子的地位的確是很不同的,不像宋家這種讀書人家,雖說最後分家產時是長子拿大頭。

但平日裡讀書的機會和投入,基本均分,很多時候是誰更有天賦就給誰傾斜資源。

而田家呢,除了下面要走科考路線的兒子因著讀書投入高以至於多花些錢。

其他機會基本都向長子傾斜,像田家,對外的種種交際,往往都是田富出面,有時候也會帶著田貴。

其他幾房或許會有些意見,但長房為重是幾千年的傳統了,這也有助於普通農家迅速確立家族中的話事人,以便於抱成一團以抵禦旁人的欺辱或者天災人禍。

總之,田家的安排,宋家人並沒什麼意見,田富的確也是個會來事兒的性子,做掌櫃是可以的。

但田富雖然打理過田地,打理鋪子到底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有些事情還是比較遲鈍的。

好在他性子好,不專斷獨行,自己做得不夠好,乾脆每日晚上都來宋家問問宋念和沈氏的意見,也應了表弟的囑咐,隔三差五把妻子兒女們也帶來,給宋老太太解解悶兒。

這不,宋策三兄妹一回家,就碰到田富一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