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鈀——鈀——鈀……”我在空曠的山谷裡,邊跑邊大聲呼喊,卻始終沒有聽到鈀的回應。

中午時分,我回到鈀的家裡,從一樓找到三樓,都沒有見到鈀。

我又出門,跑去鈀的媽媽家,也沒有看見鈀,就只好將鈀失蹤的訊息告訴了她。

鈀的媽媽反倒很樂觀,還勸我不要太著急了。

一連幾天,我都跑步去周邊山谷裡尋找,卻無半點蛛絲馬跡。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聽見湯蕩和我耳語,他像念著一句句劇本旁白和臺詞,那樣耳熟又那樣真切,就像是念的是我寫的劇本一樣。

天剛亮,躺在房間大草墊上的我醒了。

睜開惺忪的睡眼,我看見一個人站在草墊邊。

“馬鈴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鈀的媽媽。

鈀的媽媽只有四十來歲的年紀,身材豐腴,雖然不及女兒青春勃發,但自有一種中年女人的成熟韻味。

“馬鈴薯,鈀已經找到了”,鈀的媽媽邊說邊開啟投影電視。

電視里正在重播一則新聞:《航拍巴挹》影片製作人鈀,在翼裝飛行巴挹山區時,受雷雨大風影響,翼裝操作失控降落白銥國境內,目前白銥警方正介入調查。

“哦,找到了就好”,我的高興溢於言表,立馬從大草墊上坐了起來。

“我想請你陪我去白銥國一趟”,鈀的媽媽望著我說道。

“好啊”,我站了起來,邊穿衣服邊爽快地答應道。

下到一樓後,鈀的媽媽走到客廳的木頭沙發一頭,蹲了下來,從下面取出了一件摺疊著的東西。

鈀的媽媽開啟後,我才看明白,原來是一艘小型橡皮艇。

接著,她又走到沙發另一頭,從下面取出了兩支劃水槳和用於一個橡皮艇充氣的腳踏充氣泵。

我給橡皮艇充足氣後,背上一個大揹包,扛起橡皮艇跟著鈀的媽媽出了門。

這時,天上下起了雨來,我便將橡皮艇底朝天舉過頭頂,像舉著一把大傘,鈀的媽媽笑盈盈地走到了“傘”下。

我倆快走到一個山谷裡時,雨停了。

上山、下山,又上山、又下山,大約走了三四里山路後,我倆來到了峽谷裡。

這段河道水流平緩,我把橡皮艇放進河水裡,讓鈀的媽媽先坐進艇裡面後,我再縱身跳到了艇裡面。

我將兩支劃水槳安裝在了艇舷兩側,然後把雙槳伸進水裡,身體前傾,手臂伸直,再用自己身體的力量把兩邊的槳往回拉,如此反覆,橡皮艇便在水面快速的向前滑了出去。

峽谷河道蜿蜒迂迴,像鑲嵌在群山間的一根閃耀著銀光的帶子。

我和鈀的媽媽的這場峽谷漂流,更像是一次詩歌之旅。

清晨出發時是“渭城朝雨浥輕塵”“朝辭白帝彩雲間”;沿途所見是“兩岸青山相對出”“一枝一葉總關情”;下午時是“輕舟已過萬重山”“千里江陵一日還”……

峽谷裡的黃昏來得特別早,它那柔和又充滿希望的光芒,就像是生命裡的隱語,引導著我們去領悟人生中的那一份平靜與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