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豹子漸漸鬆開了利齒,那殘存的力氣透過腹部的傷口遊散了個乾淨。

碩大的軀體慢慢僵硬,被一條蓮藕粗細的小臂推了開,

重獲新生的孩童大口地呼吸著,享受著由死地歸來的空氣,只不過才兩三刻功夫,耳邊就多了一個聲音。

“睡夠了就起來,明明有靈氣在身,還是如此不堪,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殺了這傢伙,整片林子就都是我的了。父親,我已經贏了。”

“差得遠,無智的畜生罷了。”

武夫丟過一個水袋,“勝了它,你才有資格走出去,第一步而已。”

“第一步?我們要離開這裡了?”

“西邊,那裡有下一個目的地。”

陌州以西,離了天都,山盜就越來越多。

距城鎮越遠,就越發混亂。

人命也就越發不值錢,無論是商旅的命,還是山盜的命。

“嘿,老子聽說了,近些個月,有一對東邊來的父子,專挑咱們的兄弟下手,可算是逮著你們了。”

厚布蒙著臉,為首的惡盜招呼著十來個兄弟,朝幾丈外烤著篝火的兩人欺近。

“有了力量,你才能活下去,你才能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武夫未動,身邊的孩童站起了身,他前傾身體,手臂深入搖擺的火焰裡,摸出一根柴火棍。

那種漠然的眼神出現在幾歲大小的孩童身上,令得幾個惡盜也生出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覺。

“我有了力量,她就會回來?”

柴火棍由下向上抽在惡盜的腰間,幾乎把他整個人打的彎曲起來,孩童的耳邊卻只有惡盜的哀嚎,沒有其他的回答。

“天下的高手,還有不少。”

“七絕障,六極峰,你遲早會遇上的,決不能有一絲懈怠。”

“只有登頂巔峰的那一剎,嘗過那盡頭處的滋味,你才會懂為父的苦心。”

我的確不懂,

即便經歷無數次死鬥,戰勝了無數個敵人,我仍舊不明白。

你所描繪的那個畫卷,到底是有什麼色彩,值得你窮追不捨?

不,還是有一個沒有擊敗的勁敵。

或許,在他的身上,會有我要找的答案。

“我等你很久了,駙馬。”

第六峰峰頂,久候的劍侍伸手握住一柄鏽劍,

曲峰六連環,僅第一峰的綠斑就足以令一流武人實力大減,了不起帶傷脫離,那時毒素入血,不及時處置必有重傷。

第二峰的巖士,無甚奇招,贏了他也將損失不少氣力,同時加速血中的毒素浸染。

如此狀態的武人,一般很難透過第三峰的劍林。